黃埔軍人北伐東征記－－蔣總司令親來督戰（十八）
江西，是廣東的屏障，南昌，是進軍京滬的跳板，所以這是北伐進軍過程中，必須掠取的要地。北伐軍入贛之初，原擬對贛暫取監視姿勢，若敵情無變，俟佔領武漢後，始再進取贛省。旋以吾軍入湘之後，勢如破竹，前敵各軍，長驅而過長嶽，正與大敵吳佩孚，鏖戰於湘、鄂交界地，決最後勝負。而蘇之孫傳芳，卻大舉援贛。察其企圖，且將自贛犯湘，危我後方聯絡線，使北伐之師，首尾不能相顧。其形勢極爲嚴重。究其影響所及，將使我北伐軍，功敗垂成。
我軍見其關係甚鉅，乃決心於一面進攻武漢之際，分兵進攻贛省，摧破東南方面之軍閥。當時孫傳芳在軍閥中的聲望，僅次於吳佩孚：可是他的勢力，卻集中在閩、浙、皖、贛、蘇五省的地區，人數總在二十萬以上，部衆強悍善戰，甚至超過了吳佩孚的直系軍。在北伐初期，粵漢路作戰的時候，他狡猾的坐看敵我雙方苦戰，想要便宜的獲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好處。可是這些行動，終給我總司令洞燭機先，予以粉碎了。
總司令爲發揚革命勢力，鞏固我後方連絡線，蓋其勢有不可或緩之急，乃決心攻贛。當我軍入贛進展時，孫傳芳之援贛軍，雲集九江，似有斜出鄂境，擾我中央軍側背之企圖。我總司令乃加調中央軍之右縱隊第七軍李宗仁部，於九月十三日，集中大冶，即向陽新前進，準備進攻九江之敵，我第一軍之第一師王俊部，已於九月初旬入贛作戰，現在奉新附近。
自我軍對贛作戰以來，總司令蔣公，尚在湘、鄂前線督戰，遙領入贛軍之作戰部隊。我入贛各軍節節勝利，進展甚速。十餘日間，已迫近南昌，而孫傳芳援贛益急。孫氏於九月初，親到九江觀察形勢，旋即增調援軍，傾蘇、皖、浙三省之師，大集於南潯路。我軍因爲最後勝利關係於全局。我總司令，乃以對武漢三鎮之進取方略用於前線各軍。
這時候的革命軍，只有十九師佔領南昌城，我第十七師及第一師主力，尚未到達對岸牛行車站，坐使敵人得到鐵路運輸之便利，容易增援。迨至二十日晚，第一師只有二營到達牛行車站。第六軍長程潛，接到此項報告，甚爲驚駭。二十一日第一師之兩營開始攻擊，敵人頑強抵抗，勢已不支，第十七師午後增接，並加派十九師之一部於二十二日，繼續攻擊，上午頗爲得手。
正將敵人繳除槍械數百，俘虜二百餘名，不料下午敵人增加軍隊極衆，我軍遂至失利，各部退至生米街。樟樹敵軍鄧如琢部，由豐城反攻，二十三日晚，已達萬河。而我第一師主力則遠隔在長埠附近，我十七師及十九師之一部及第一師之一部，已於前一日晚失利，向生米街退卻。程軍長與十九師之一部，孤軍陷於重圍。二十三日晨，程軍長遂率所部，向萬河猛進，午前九時全部陷於包圍，程軍長得到當地民衆的協助，引導衝出重圍。
於二十四日午後，始得渡河。十九師官兵，雖然勇猛異常，然寡不敵衆，少數被敵擊死，大部分向南昌東北衝出。我軍隊陣亡以外，絕無棄槍投降之事，可謂爲革命政治工作之一大成效。此乃南昌得而復失之實在情形。
此爲我革命軍，出師以來，第一次引退，所幸士氣不爲沮喪。且因此，而益加振奮，遂能收最後勝利之果。九月二十三日，總司令到了宜春。綜合各方面的情報，當即策定了南昌二次會戰的作戰計劃，重點指向南昌城。各部隊，奉命開始行動，經過十三天的血戰，在十月十日的早晨，也就是革命軍在湖北光復武昌的當天，再度將南昌圍困起來。
變更戰略暫撤南昌
在戰鬥劇烈進行中，總司令親赴牛行前線督戰，向南昌總攻。是夜城內敵人，約有百餘之衆，從南昌水門水閘中衝出來，適我總司令巡視至此，敵人突如其來的衝殺，我蔣總司令幾乎爲敵所乘，幸我總司會從容不迫，指揮隨從衛隊，用手提機關槍，向來敵掃射，終將來犯之敵，全都擊斃於城下。是夜敵我激戰到十三日早晨，我軍陣亡團長三人，（文志文、張漢章、廖新甲），傷亡官兵數百人。因爲敵人縱火焚燒城外居民房屋，我軍不準任何人前往救火，否則必遭城上敵兵掃射。
因此火勢之大，連燒三日三夜，迫使我南昌的民衆，籲請革命軍，暫時撤圍，否則城外居民房屋，立成灰燼。我革命軍，是爲民除害的軍隊，不能帶給民衆的災害，北伐出師宣言中，早已宣告：「國民革命軍，爲民國全體所有的軍隊，尊重民意，服從民命，以人民爲基礎，不讓戰火毀傷了我們效忠革命軍，而手無寸鐵的民衆，同時作戰勝敗，不在一城一鎮之得失，而在對敵人之野戰軍的擊滅。」所以，總司令便在當天下午，決定變更戰略。下令暫撤南昌的圍困，這是依循民衆請求的撤圍，深深贏得民衆的讚譽和敬愛，軍民也因此凝結成爲更堅強的一體。（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