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歲鏈家創始人左暉去世,無數網友罵他賺髒錢,還原真實的左暉

大家好,我是阿秀。

最近鏈家和貝殼找房創始人左暉,因爲肺癌突然惡化去世了。

輿論場上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有些人在感謝他爲商業進步,行業規範做出的巨大努力。

左暉的那條,「

做難而正確的事

」,成了出現頻率最高的金句。

但我打開知乎一條萬贊回答,點贊最高的一條評價是:

還沒掛路燈就死了,怪可惜的。

對他們來說,一切思考都嫌多餘,最簡單粗暴,最不需要動腦子的方法論,就是把一切跟資本、企業相關的東西,都套上一種簡單的評價:

老闆都是資本家,資本家都是骯髒的,資本都是有原罪的,一切不幸都來自於資本和資本家。

所以只要跟資本相關,我們就要批倒鬥臭,打翻在地以後再踩上一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這套話術,是不是很耳熟?

「反資本」「罵左暉」,成了互聯網世界裡的財富密碼,無數博主爲了順應網友的情緒,紛紛提出應該「掛路燈」「開香檳」。

我相信,左暉絕對不是完人,鏈家和貝殼在發展中,也絕對出現了很多不光彩。

但無腦狂噴和無腦吹,都不應該成爲輿論場上唯一的聲音。

雖然在發展過程中,確實存在諸多值得詬病的問題,但是左暉和旗下的鏈家、貝殼,也確實爲房地產行業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與其無腦狂噴,或者無腦狂吹,不如一起回顧一下,左暉留下了什麼商業經驗值得學習,以及他的商業生涯爲什麼如此譭譽參半。

01.

北京房地產行業的混亂:中介 OR 黑社會?

我第一次覺得左暉是個人物,是因爲我看到了這麼一段話:

很多人都在批評中國的互聯網企業,說美國的科技公司都在發射火箭、改變世界,但是中國的科技公司都在送盒飯。

左暉的答案與衆不同:

中國的消費者,在基礎商品和消費體驗上,是大大缺失的,讓中國消費者,在整體生活質量上,有一個基本的保障,這件事本身功德無量。

發射火箭就一定更牛x 麼?讓消費者用更低的成本,吃上更好的外賣,住上更好的房子,就更low 麼?

雖然左暉旗下的鏈家和自如、貝殼,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確實讓這個行業規範得多了。

我這麼說不是想爲誰洗地,而是因爲我感同身受,16 年我研究生畢業後租房,起碼就被坑過四五次:

有的中介,用物美價廉的假房源把你吸引過來,但實際上只要你說得出來的數據,從面積、配套,到朝向,所有信息都可能是假的;

有的中介租房,還會兩頭吃差價,等你哪天偶遇房東,發現其實原價要便宜得多,房東房客一起騙;

有個中介,花言巧語騙我在押金條上籤了字,把押金退出來裝進自己的腰包,騙完錢就離職,找都找不到……

這種隱性成本,其實遠比一月房租的中介費,要高得多得多。

現在稍微年輕一點的朋友,可能都很難想象,那個年代北京房屋中介行業,水能有深。

在鏈家之前,北京最大的房屋中介,是有300 多家門店的中大恆基。

中大恆基的老闆劉益良,有次在華聯商場,買了條褲子想退貨,被售貨員拒絕了。

劉益良直接打電話,叫來了十幾個手下,包圍了櫃檯,在拿到一套新衣服,和 5000 塊現金賠償後,撂下一句話:「我們就是職業黑社會」。

當時被稱爲北京「黑中介教父」的趙國軍,先靠個人身份租房,然後打隔斷、再以中介名義出租賺差價。

在趙國軍被捕時,被搜出了18本賬目、5萬條合同記錄,背後是無數北漂族的辛酸。

電視劇《潛伏》裡,謝若琳曾經問餘則成,這兩根金條,你能告訴我哪一根是高尚的,哪一根是齷齪的?

但是在北京,我能輕而易舉地告訴你,哪一根金條是齷齪的。

那個年代沒被中介騙過幾次,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純正的北漂。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左暉這個中介頭子,在2005 年買下人生第一套房之前,被北京的房地產中介,起碼騙了十次以上。

正因爲被騙的次數太多了,所以他發願要改變這個行業。

02.

所有成功背後都是大格局:希望我們的存在,能讓世界有一點不一樣

1992年,陝西人左暉從北京化工大學畢業,開始了北漂之路。

先是被學校分配到北京郊區一家化工廠,接着跳槽到中關村一家軟件公司做客服。沒做幾年,又拉上2個大學同學一起賣保險,但後來因爲國家政策變化,退出了保險行業。

左暉因爲工作原因,不斷換房子,這讓他非常傷腦筋。

那時候還沒有智能手機,更不用說找房app了。

找租房信息,主流渠道是電線杆上的牛皮癬廣告,自己打電話找業主、找中介,自己談價格。

在這種信息流動不暢通的狀態下,是很容易被騙的。

1998年,國務院啓動城鎮住房制度改革,單位不再給職工分房,以後要由個人自掏腰包買房。

房產交易市場從天而降,準備從保險行業退出的左暉意識到,這確實是個機會。

被騙急眼的左暉,下定決心要做一個良心中介,下決心關掉了保險公司,殺進了房地產行業。

2000 年 8 月,左暉跟北京晚報合作,在軍博租了一個地下室,搞了一個房展會,這算是鏈家的源頭了。

開展前一天,左暉和同事忙了一個通宵,然後就坐在軍博門前的臺階上,等着天亮,心情忐忑。

摩羯座的左暉,危機感一直很重,當時才29歲的他,跟同事說:

也不知道明年,我們這公司還在不在。

第二天,2000年8月8日8點,龐大的人流從地鐵涌出,房展會一度像春運般失控。

一年之後,左暉開出了第一家鏈家門店。

鏈家的故事,就這樣開始了。

左暉後來曾經說過,

希望這個世界有我們和沒我們,會有一點點不一樣。

當時北京房地產中介,之所以混亂,是因爲有三大頑症沒有解決:

首先是中介吃差價。

不管是買房還是租房,中介因爲既代表買方又代表賣方,所以經常利用信息不對稱,兩頭吃差價。

其次是假房源。

當是中國房地產市場剛起步不久,戶型千奇百怪,配套設施參差不齊,各種數據、信息並不透明。

但是因爲買房是大宗消費,換手的頻率很低,消費者買房搬進來之後,發現到處都是坑,搬走很麻煩,轉手更麻煩,也經常配合中介欺騙下一個接盤俠。

第三就是,房地產中介的素質參差不齊。

因爲門檻低、薪水低,所以從業人員魚龍混雜,很多人平均每天要在路邊站 9 個小時,但只有 60%的人有底薪,平均從業時間只有 8 個月。

而美國等西方國家的房產經紀行業,90%的經紀人都擁有大學及以上學歷。

不僅是一紙證書,行業還要求對法律、稅收和本地社區都瞭然於胸。

能力要求換來的是行業高薪資,美國獨立經紀人超過100萬美元收入的,比比皆是。

買房是中國老百姓,一輩子最大的一筆消費,按理來說應該找最信任的人來服務,但面對這樣魚龍混雜的市場和中介,經常會有「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警惕心理。

而且因爲中介從業時間普遍比較短,就算是消費者被騙,也經常投訴無門。

爲了應對兩頭吃差價,甚至中介直接當二房東的行爲,左暉的策略就是「不騙人」,直接禁止鏈家吃差價,但差價是很多中介的主要收入來源。

很多經紀人不能理解,反正大家都這麼幹,爲什麼我們不能這麼幹?

面對左暉的強勢,很多人直接離開,投身到對手的陣營中。左暉也並不覺得惋惜,乾脆招新人,從一張白紙開始重新創業。

而爲了應對假房源的問題,左暉特地僱了500號人,拿着捲尺、筆記本、GPS,到30多個城市中的各個小區裡邊測量數據,一套一套記錄和測量門牌號、戶型圖、配套設施等信息。

爲了加強監督“真房源”行動,左暉還推出“假一賠百”活動,每一次成功舉報假房源,就能拿到100塊錢。

短短十個月,鏈家賠付了40萬元。有人爲此專門蒐集鏈家錯誤信息,從漏標衛生間、寫錯朝向,甚至錯別字,都統歸爲“假房源”,打包發給了鏈家,要求賠償。

這個浩浩蕩蕩卻繁瑣辛苦、隨時被薅羊毛的“房屋普查”和“真房源運動”,經年累月,成了貝殼如今覆蓋中國322個城市、54.9 萬個小區、2.26億套房源的信息庫“樓盤字典”。

鏈家真正的護城河,其實並不是經紀人,更不是所謂的門店和管理系統,恰恰是這一套別人都不願意做的樓盤字典。

左暉率先在房地產中介行業,制定了真房源的標準,用一己之力把整個中介生意,逼回到了真房源的軌道上。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真房源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但在當時,假房源纔是全行業默認的潛規則,想要改變現狀,並不是簡單下定決心就能實現的,背後是上千人走遍全國小區,一毫米一毫米的測量,得出來的真房源數據。

而隨着行業越來越正規,經紀人的收入越來越高,這個行業吸引了大量名校畢業的經紀人,刷新了很多人對這個行業的認識。

2017年2月,一位券商高管,在網上公開了一張鏈家的面試表,面試者大多都是本科或碩士畢業,甚至還有北京大學、香港中文大學等名校碩士。

根據貝殼找房提供的數據,87.7%的鏈家經紀人,擁有高等教育經歷,其中,本科率達到了33.1%。

也許會有人說,雖然但是,鏈家的中介費太高了。

平心而論,鏈家的存在爲租客和買房者,提供了更加透明和安全的選擇機會,北京著名的「黑中介」,因爲鏈家的出現,大大減少了。

人們只看到了中介費的溢價,卻沒有看到節約的隱性成本。

自從鏈家入局之後,用戶買房、租房的體驗好得多了。

當然,事情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鏈家內部其實也有非常巨大的問題,房地產中介的三大原罪的解決,也經歷了很長的時間。

03.

如果我女兒說我是中介頭子,我希望這個評價不是負面的

山本耀司曾經說過,

「自己這個東西往往是看不見的,你要撞上一些別的什麼東西,反彈回來,纔會瞭解自己」。

左暉也是在一次次踩坑中碰壁,逐漸完善了對房地產這個行業的認知。

鏈家的歷史非常複雜,雖然爲行業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但也絕對不是一朵白蓮花,北京歷史上最大的單一差價,就是鏈家創造的。

2005 年,鏈家在一套600萬元的別墅交易中,就吃掉了150萬的差價。

而且鏈家的中介費確實全國最高,每套房子要抽取百分之二點七的中介費,一套幾百上千萬的房子,鏈家要抽取幾十萬的中介費。

而同時期的北京中介,只收到2%。這對消費者來說是巨大的負擔。

而在一些新房的銷售中,鏈家的佣金最高能收到 3%,中介幾乎什麼都不用做,就把消費者帶到售樓處,等開發商賣出一套上千萬的房子,就能坐收 30 萬佣金。

但羊毛出在羊身上,鏈家利用手中的客戶信息,薅了一遍羊毛,最後所有的成本,又都轉嫁給了購房者。

消費者沒體驗到鏈家創造的價值,反而體驗到了對房價的提升。

這些年來,中介行業最大的一則醜聞,也來自鏈家。

2016年,爲了賣自家的金融產品,鏈家違規將尚未過戶房屋用於抵押,因此引來政府對首付貸的全行業絞殺,也斷了自己最重要的盈利來源。

2017年,鏈家參與到二手房的限價中,調控效果明顯。一些核心地段的小區,二手房單價超過了政府指導價,鏈家就不會上網。北京二手房房價得到了控制。

這讓領導們充分認識到了,房產中介的巨大作用。一個內部會議上,一位領導發話:

調控房價,就是調控鏈家。

在內外部困境之下,左暉自己也明白,這種標準化、透明化的服務,只有在高昂中介費的支撐下,才能勉強生存。

不少人都是在鏈家看房、諮詢,然後到中介費更低的平臺交易。

即使是在上海,即便鏈家的市場佔有率,已經接近20%,中介費率已經達到2%,依然是虧損的。

高昂的中介費,導致鏈家和消費者之間的矛盾,本質上是很難調和的。

特別是在全行業服務質量提高的背景下,大家的服務越來越接近,爲什麼一定要在鏈家多花中介費?

2016 年 2 月 23 日,在上海市消保委召開的,上海房產中介消費滿意度調查發佈會上,鏈家被點名,指出鏈家有兩家門店,存在隱瞞房源真實信息,把法院查封的房子,賣給消費者的行爲。

這就是著名的鏈家 223 事件,這次事件之後,鏈家受到了多個部門的調查和出發,左暉才知道,輿論對鏈家有這麼大的意見,於是決定自我革命。

在之後一次內部演講中,左暉這麼調侃自己,說如果未來女兒上學,老師如果讓她寫一篇作文《我的爸爸》,說他是北京最大的中介頭子。

那他希望這種評價不是負面的。

223 事件,直接給了左暉二次創業的動力,他希望能夠輸出鏈家的經驗,能讓全行業更加的標準化、透明化,能夠提升消費者的消費體驗,讓中介從業者變得更有尊嚴。

當然還有一個隱藏的目的,只有全行業正規化、標準化、透明化,這個行業的成本和收費才能降下來,鏈家也就不用維持這麼高的成本了。

所以他在鏈家內部孵化了貝殼,希望把所有中介都整合到貝殼上來。

04.

創建貝殼:做市值看該不該做,不看難不難做

左暉這個人看起來很靦腆,不善言辭,但是他是銷售出身,做事有一股狠勁。

他做事情有一個原則,就是隻看該不該做,不看難不難做。

所以有人說,

左暉不僅僅是躲避捷徑,還是捷徑摧毀者。

左暉想要打造一個互聯網房地產交易平臺,做一個開放性的生態平臺,實現全行業信息、資源共享,同時輸出鏈家的管理、運營經驗和信息技術。

左暉認爲,過去房地產行業沒有統一的操作系統,導致中介行業不透明、不標準、服務品質不穩定。

而且全國房地產市場起碼上百億,但各家公司的資源、信息無法互動,所以也就談不上網絡化效應,各家成本都比較高。

所以在2018 年,左暉正式上線貝殼。

左暉充分預估了打造貝殼的難度,直接把鏈家掏空了,就是字面意義的掏空,全國 28 個城市總經理,帶過來了 23 個,還招了 19000 多個鏈家員工來貝殼。

但左暉還是低估了這件事情的難度。

首先,難度來自競爭對手。

房地產行業,向來是梟雄遍地。

不管是鏈家近乎壟斷的霸主地位,還是貝殼這種平臺化的戰略企圖,都讓同行無法跟左暉和睦相處。

另一個地產中介平臺巨頭,58 同城的姚勁波,曾經組織了一場全行業的英雄大會,專門討伐左暉。

據說,沒有左暉的這場中介大會,氣氛非常熱烈,掌聲響了 419 次。

沒收到邀請的左暉,在會議當天,發朋友圈陰陽怪氣地回擊:

此時的北京,烏雲密佈。有會解天象的嗎?

那邊還在開發佈會的姚勁波,接了話茬,這個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富豪毫不示弱,在左暉朋友圈下面留言:

相由心生,我看到的是陽光明媚。

除了兩個老闆的互相過招,兩家公司私下裡從沒停止過較量,訴訟、聯合抵制、挖牆腳,一刻都沒停止過。

其次,難度來自同行的疑慮,如果我把資源都搬到了貝殼,那會不會被鏈家盜走資源?

那時候習慣各自爲戰的中介公司,碰到貝殼來談合作,都會問一句:“你是不是另有企圖?”

貝殼還提出了一個新概念“我房他售率”,也就是即某經紀的房源,有多少是被別的門店賣出去的。

在一片質疑和提防下,成都富房,成了最早跟貝殼合作的中介之一。

富房是典型的“地頭蛇”,開店18年下來,100多家門店幾乎全在成都,其中規模最小的是一家夫妻店,10平米不到的店面,兩夫妻平時嗑嗑瓜子喝喝茶,每個月做一兩單生意,談不上富裕,也不至於餓死。

但跟貝殼合作後,夫妻店畫風大變。

在貝殼的後臺,從房源、交易到經紀人和門店的業績,所有數據全部透明。原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導致的業績落後,所有人都看得見,心理壓力激增。

貝殼還發動了“招聘、培訓、聊天”三板斧,幫這兩夫妻做招聘、做管理培訓、深入談心。

結果不到一年,老闆娘把隔壁的鋪面都買下來了,10平米的小作坊變成了80平,夫妻店變成了有20個員工的門店,每天營業時間也不嗑瓜子喝茶了,而是戴着領帶、穿着工裝、用電腦查資料給客戶推薦房子,店裡沒有的房源,還能在貝殼上跟其他店合作成交。

不光如此,鏈家70%的房子,都是由其它公司賣出的,打破了業界對左暉和鏈家“既是裁判又是運動員”的疑慮。

貝殼的這套規則,打破了門店、經紀人之間的信息隔膜,推動了不同品牌、不同門店和不同經紀人之間的合作,改變長期以來以鄰爲壑、惡性競爭、互挖牆腳的模式,還解決了中介在買賣雙方之間吃差價的行業頑疾。

隨着這些價值的逐漸顯現,很多關於貝殼的爭議,無可避免地衰弱下去了。

貝殼找房 2018 年上線,2019 年就實現盈利,全平臺成交量超過 2 萬億,達到這個規模京東用了 21 年,而貝殼只用了一年。兩年後,貝殼就在美國上市了。

2020 年8月貝殼上市當晚,左暉在不長的致辭環節裡說了21個“感謝“。

上市一週後,貝殼的市值已經超過百度。

可惜的是,貝殼上市還不到一年,左暉就因爲肺癌惡化去世了。

他再也看不到,他設想的中國房地產的場景了,也看不到未來的貝殼和鏈家了。

相信左暉身前的一切是非褒貶,隨着他的去世,都會有個最終定論,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左暉去世時,財富高達 155 億美元,在全球福布斯上排名 128 位,在中國福布斯上排名 8 位。

福布斯第一個中國富豪榜,是在1999年發佈的。頭兩屆首富都是榮毅仁。

榮毅仁的父親叫榮德生,是晚清民國時期著名的愛國資本家。當年他爲無錫榮家梅園,撰寫楹聯時寫過一幅對聯:

上聯是,發上等願,結中等緣,享下等福;

下聯是,擇高處立,就平處坐,向寬處行。

我想這幅對聯,也很適合概括左暉的一生。

左暉,走好。

05.

最後,再附贈一些左暉曾經給我觸動很大的觀點、金句,希望也能幫助到你:

1、做難而正確的事。

很多人特別害怕「難」和「重」,但如果能從這方面積累起優勢,將會成爲長期競爭力的來源。

2、對一家公司而言,大多數所謂的執行力出了問題,是因爲戰略能力不夠、洞察力不夠。

核心有兩點,一是從 A 到 B,A 是要搞清楚你在哪,B 是要去哪。

很多人的戰略能力比較弱,是因爲搞不清楚這兩點。

二是要把關鍵路徑搞清楚,實現你的目標要做到什麼,這是基本功。

3、我們國家有個物種特別少,就是傻瓜,我們來做這個傻瓜。

很多經紀人問,既然全行業都發布假房源,爲什麼鏈家要做真房源?

做會這樣回答:

只要我們發了真房源,消費者一定不來找你,一定會離開你,我百分百和你保證這件事情。

我百分百再和你保證第二件事情,三個月、一百天之後他一定會再回來。

很多人說要賺信息不對稱的錢,但那是農業社會的事情。

4、要有尊嚴地工作,尊嚴是自己爭取來的,中介行業一需要專業,二需要操守。

1)我培訓的是經紀人的專業,而非技巧。

現在的行業培訓根本不是從零起步,而是從負一百起步。很多的資料都是話術,話術就是怎麼樣騙人。如果有人真的在培訓裡面教給經紀人在某一個領域滿足消費者需求,哪怕教給經紀人正確接入消費者電話,這件事情都非常有價值。

2)操守則是要培養經紀人向長遠看,當你把它作爲終身職業,纔不會欺騙消費者,這個職業的流失率纔會降低。

以前很多經紀人的教育水平相對低,也沒有長期的規劃,所以也在經常換工作。

面對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辦呢?我們只能招聘有大學教育水平的經紀人,就這麼一件事情都覺得好費勁。

去年我們進入到深圳這個城市,他們告訴我們深圳沒有大學生幹這個活兒的。我們只好拼命給他們做培訓。

3)除此之外,尊嚴這件事要從內而外。如果經紀人在內部得不到尊重,在外部也得不到尊重。

中國很崇尚權威,我個人非常反感,內部的公文,比如說某某領導親自到某個店視察。我對這個事情非常痛恨。

如果整個鏈家的文化是唯下不唯上,經紀人的晉升和上司的臉色沒關係,那這個企業想不牛都不行。

4)尊嚴也來自於安全感。今天很多的互聯網中介,方向就是去 Push 經紀人,給他們更多的壓力。

我們是另外一種方向,我們強調經紀人要有安全感。

安全感來自於:第一,給他提供較高的底薪;第二,給他比較好的保障,比如經紀人被跳單了,鏈家會對他做出補償。

你很難想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經紀人怎麼服務好客戶,而安全感是寫在臉上的。

5、不要炫耀苦逼。

很多人總是在炫耀辛苦,你看我們多不容易,颱風天還在帶客戶看房子。我說那不是有病麼,刮那麼大臺風趕緊休息得了。

6、我不太喜歡自認爲能幹的人,我們喜歡的是那種不管是不是能更幹,但自認爲很弱的人,這種人往往都會尋求別人的幫助,因此也會無私的幫助別人。這是我們的基礎理念。

7、永遠思考我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到底給社會創造了什麼價值。

8、在行業的選擇上,我喜歡夠大、夠複雜的事情。

夠大,意味着天花板高。

夠複雜意味着門檻高,護城河就深。

9、很多人都強調初心,但我認爲這個初心需要經歷一定過程才能找到,因爲一開始不具備對本質問題的思考,需要不斷反省、總結、沉澱,不斷從加法到減法去做。

10、我從不會特別關心別人在做什麼,別人怎麼想我在做的事,我也不是特別關心。

11、真正重要的,還是你相信什麼樣的事情。

我相信做好品質就能贏;我相信信息濃度足夠大,就會被消費者選擇;我相信合作能贏;我相信經紀人主權、消費者主權的崛起。

每個人的行爲背後,都是自己的信條,很多人的最大沖突在於,大家背後相信的事情差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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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

阿秀,一個追求“句秀、骨秀、神秀”的文字夢想家,一個熱愛碼字的個人管理專家,36Kr特邀作家,多篇文章全網收穫千萬級別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