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大學生,時間也總是不夠用?
國慶假期已經結束,經過昨天(10月8日)的開工,此時此刻,朋友你的“假期綜合徵”消失了嗎?大概每到這時,我們都會“請求更多時間”吧。
其實在許多的事情上,何嘗不是在“請求更多時間”?等一等,童年;等一等,少年。有關“晚熟”的人生技藝也才因此備受關注。
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大學生的“時間”。上大學這件事,無論是離家、交友、上課、寫課程論文,還是發展興趣愛好、爲讀研或就業做準備,都需要時間來弄明白。對於畢業多年的朋友來說,或許至今都記得高中時期經常聽說的一句話“上了大學就自由了”,也或許一樣深刻地記得大一上學期“渾渾噩噩”,在期末考試面前措手不及,什麼準備也沒有,以至於那幾場期末考試似乎比中學考試還難。而現在,新生們正在經歷這一節點。
《大學生軼事》(1987)劇照。
“他們爲了時間而哀嘆——希望擁有時間,尋找時間,停止時間,以及用犧牲換取時間。”這是一本叫《與青春的漫長告別:重拾晚熟的藝術》的書描述的大學生。作者做了數位大學生訪談,希望弄清楚大學生的猶豫和掙扎。看似有許多時間的大學生(至少是令高中生和上班族羨慕的)爲什麼還是缺少時間?青春期結束了,即將進入成年期,“晚熟”的技藝是否能如願展開?
本文經出版方授權節選自《與青春的漫長告別:重拾晚熟的藝術》一書相關章節,摘編有刪減。標題爲摘編者所加,註釋見原書。
原文作者|[美]南希·E.希爾等
《與青春的漫長告別:重拾晚熟的藝術》,[美]南希·E.希爾、亞歷克西絲·雷丁著,方琪譯,2024年8月。
你的第一個學期,
可能接連失敗
學生經歷了詩人與存在主義者一直以來都知曉的事實: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他們必須弄清楚自己是想隨着時間前進,還是想被時間捲走,或是在可能的情況下走出時間的路徑並按下暫停鍵。簡而言之,他們必須找到一種方法來掌控自己的時間,而不是爲時間所掌控。
時間可能是大學生活中最昂貴的奢侈品之一,但時間也會以令人驚訝的受限方式被預先設定。有這麼多事情要做,有這麼多要求與需要達標的事項,學生常常感覺時間不夠用。他們感覺自己迫於壓力作出決定——從選擇朋友到選擇研究生院——而這往往出現在他們做好準備之前。雖然每個學生最終都會不可避免地來到十字路口並必須作出這些決定,但重要的是要讓他們既擁有空間也擁有策略來幫助評估自己的選項並好好作出選擇。能夠最出色地應對大學歲月中的挑戰的那些學生,也是那些能夠爲實驗、反思與解決問題明確地劃分時間的人。
時間的概念在我們的學生訪談中以既平凡又令人驚訝的方式出現。大學數年通常來說是學生第一次獨立擁有屬於自己的時間的時候。在童年時代,他們的日程表往往是由外界——如學校、家長以及課外活動——制定與掌控的。許多曾走過大學升學之路的學生也都經歷過時間被安排得過於滿滿當當的生活。當他們忙着從一個任務奔向另一個任務的時候,日子過得很快,他們很少能停下來思考自己是否感到滿足,或者是否應當考慮生活的另一種可能。然而,當學生在等待的空隙虛度光陰,或者只是希望永無止境的第五節課能夠結束的時候,時間又會慢慢流淌。
《大學》(College,1927)劇照。
大學期間,學生往往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對於日子怎麼過有了掌控。他們在制定課程表上有了一定的自主權,特別是可以在上學期間劃分出大段的休息時間,甚至對於那些原本在家鄉被制定好的時間規劃也擁有了決定權,比如什麼時候入睡,以及什麼時候(或者要不要)起牀去上早課。
從表面來看,學生似乎有着充足的時間。看着他們的日程安排表,人們很容易驚歎於週三中午有四個小時的空餘時間這樣奢侈的事情。然而,即使一週日程中擁有這些空白時間段,他們每天中的大部分時間仍然填滿了社交互動,日常生活中新增的雜務(洗衣服需要花時間!),以及讓他們能夠做一些事情來充電和放空的空閒時間。
要弄清楚如何對時間負責,如何在不浪費自己所擁有的自由的同時不去過度地參與太多活動,以至於沒有時間照顧好自己,這並不是一件易事。而且,學生通常並沒有做好準備應對被過度安排的高中時光與充裕的大學空閒時間之間的強烈對比。平衡關於學業、人際關係、工作和課外活動各類責任,並不是一件人們天生就會的事情。
《大學預備生》(College,2008)劇照。
通常來說,第一個學期總是錯誤連篇,因爲學生承擔了對於自己日常生活的獨立掌控。他們可能會在最初幾周或者幾個月裡浪費一些時間,直到他們意識到若拖到期末考試前纔開始做一個學期的閱讀會是什麼後果,或者注意到自己的朋友在他們不曾留意的時候已經建立起了其他社交網絡並參與了其他校園活動。這些出師不利是成長過程中的一部分。
與家長的時間觀念之差
對於許多家長來說,大學是其孩子未來的重要晉升之階——是爲了家庭向上流動而進行的一項投資,其中可能伴隨着犧牲。然而,許多父母不確定自己的孩子是否足夠成熟,擁有作出明智決定的能力,從而在最大程度上利用這段經歷併爲成功打下基石。
當學生過渡到大學校園生活時,他們描述了自己和家長對於大學經歷的觀點分歧。
學生們抱怨自己的家庭過度強調大學學業方面的重要性,這可能是爲了確保他們的孩子畢業的目標,要在合理的年限中做到這一點,還要獲得成功所需的工具。家長往往會將重點放在充分利用大學時光上,其衡量標準是有形的成就——學分、榮譽與服務時長。然而,學生們卻認識到有些重要的機會永遠不會在大學成績單上顯現出來。
《三傻大鬧寶萊塢》(3 Idiots,2009)劇照。
平衡課程與對課外活動的追求是這一衝突的一個顯著轉折點。如果他們想要離開學校一段時間,去休息,或是參加與自己核心學術追求無關的教育機會,緊張的氣氛可能加劇。關於學生如何分配時間的問題,通常會圍繞着學生的一個共同願望來討論,那就是對於離開一段時間的渴望。
安東尼(作者的受訪者,下同——摘編者注)描述自己的父母無法理解他到底在大學做什麼,並回憶起在“該如何分配時間”這一問題上他們的劍拔弩張。
他反思說:“這挺搞笑的,因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家人並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也並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做這些。”在描述課外活動比學業更爲重要時,他解釋說他的父母認爲學業是“大學的重中之重”。然而,他已經意識到學業只是大學經歷的一部分,並努力幫助父母理解,他花費的這些時間並沒有被浪費,即便並沒有在他的成績單或簡歷上體現出來。雖然這些活動僅限於校園內,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當代女大學生》(Une étudiante d'aujourd'hui,1966)劇照。
然而,當他決定想要花時間進行進一步的探索時,他的父母對於這個決定有着更大的意見。他解釋說:“我曾經向我母親提起過這件事,但她反對我請假離校,她就是不能明白這有什麼意義。”他總結說,“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我沒有做這件事”,並描述在聽從母親的意願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之後,他在校園裡一直感覺到挫敗。
馬克斯也曾想請假離校,並遭到了他所說的“來自家裡的很多抨擊”。他解釋了母親所表達出的恐懼,提到她是如何“不願意接受這個主意”的。他試圖理解她的反對態度,意識到:“她認爲一旦品嚐到了自由生活的滋味,我可能就樂不思蜀了,雖然我並不認爲會發生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我想我對於獲得學位是相當執着的。但是,除非試一試,否則我永遠都無法知道。”
需要更多時間與朋友相處
許多學生被社會教育要努力工作,不能浪費光陰;最終,他們意識到了平衡工作與休閒時間的需要。
學生擔心在追求學業的過程中會犧牲人際關係。伊萊恩對於學業和友誼之間缺乏平衡而感到遺憾。她指出:“我認爲我在學習上花了太多的時間,而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社交,主要是我擔心不全身心地投入學習會發生的後果,你知道嗎?”雖然她希望自己能夠克服這種焦慮並建立牢固的關係,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成功地平衡這兩個目標。
《女大學生宿舍》(1983)劇照。
康納也意識到自己需要更多的時間與朋友相處:“我有了一個很重大的領悟,那就是我學習是很努力,但我花了太多的時間學習,而沒有足夠的時間社交。”到了快大學畢業的時候,貝姬做好了準備改變自己的模式,以獲得更多的平衡:“我也想要開心地度過這個學期。我總覺得自己或許在學習上花了太多時間。”儘管如此,在允許自己獲得這個自由後,她爲自己一路上已經錯過了的所有社交機會感到遺憾。
在訪談中,只有一名學生曾明確選擇放棄社交時間來追求自己的學業目標。凱文在來到校園的第一年時解釋了他的理由:“我想,如果我要在這一年中有所收穫,如果我想有一個好的開始,我可以承受放棄一年社交生活的後果,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學業。”
然而,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並回憶說:“我注意到我宿舍和其他宿舍裡的很多男生真的就是整天整天地閒逛,你知道嗎?很多時候他們確實沒有太多事情可做。”雖然大一時的他對此感到困惑,但在隨後的兩年裡,他終於意識到了休閒時間的重要性,並在大二和大三的時候在校園裡建立了更穩固的社交網絡。
作出決定,
克服時間的障礙
《愛拼北京》(2013)劇照。
很多學生在進入大學時都認爲自己知道自己想要學些什麼,並對未來有着清晰的願景。無論是明確的專業及課外經歷,還是爲走上自己的道路做好準備的專業預科,他們對這些通路都有着很好的認識。
對於這些學生來說,當時間前進時,他們也隨之前進。然而,通路是可能會改變的。接觸新思想、新人、新的學術主題與新的職業道路,可能促使這些學生重新考慮他們的目標,決定是繼續留在原本的軌道上,還是尋找更值得努力的方向。爲了考慮這些選項,學生需要時間來反思這些經歷,確定其中的含義,並將其應用到自己的人生目標上。
其他學生在進入大學的時候並不確定自己對未來有着怎樣的願景,他們願意探索多種道路。其中一些學生髮現了清晰的軌道,而另一些學生則掙扎着想要確認自己的路徑或克服一路上遇到的障礙。他們同樣需要時間來進行探索,測試對未來的不同願景,並嘗試不同的研究生生活。
還有一些學生感受到了作出決定和推遲研究生學業的巨大壓力,因爲他們想要更多的時間來探索並作出決定。產生想要騰出時間與空間以重整旗鼓的願望,是他們對於自己被困在一條尚未確定是否正確的軌道上的感覺所做出的反應。
在進入研究生院前,卡爾希望能獲得更多信息與人生經驗:“我發現自己耗費了十七年左右的時間,除了上學什麼也沒做。所以,我很不樂意就這樣去讀研究生。明年我就是不想再讀書了。”他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經進行了足夠的探索來進行明智的選擇。
馬克斯一直計劃攻讀化學學位,但他突然開始質疑這個計劃,感覺自己沒法下定決心攻讀研究生:“除非我可以離開這裡一段時間。不過,我不確定現在是否願意承諾再去研究生院讀兩年、三年,或者不知道多少年。我想,我還有兩年零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我仍會到處看看,希望在大四結束時,我會有更具體的想法。而且,如果屆時我有了足夠具體的想法的話,那麼研究生院就會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來對所選擇的道路進行確認,並指出:“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我想休息一段時間,也許找個工作,做點什麼我可能感興趣的事情,並且能夠放鬆下來,閱讀取樂。”
《匆匆那年》(2014)劇照。
許多學生儘管渴望在大學期間確定自己的職業道路,但卻並沒能遂願。對於一些人來說,他們是刻意不去作出決斷。比如,德博拉認爲自己沒有必要在本科時期走上職業道路。在討論生物與化學道路的可能性時,她總結說:“好吧,我想你並不一定要在本科教育階段對自己承諾太多。當然了,光有一個學士學位你也做不了什麼事情。不過,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而且我想休息一段時間,能夠做一些工作,做一些我或許會感興趣的事情,能放輕鬆些,讀書消遣,而不是讀教科書之類的,讓我的心靈肆意馳騁,看看會有什麼靈光乍現。”
和德博拉類似,伊萊恩決定離開學術環境,她需要休息幾年。她不想踏上從大學本科直通研究生院的老路,而是決定先工作:“我正在進行申請工作。我想成爲一名心理健康工作者,所以我一直都在爲之努力。我想我會在大約兩三年內進入研究生院。”一份工作不僅會給她帶來在學習中喘息的機會,在她看來,這也是在開始下一階段的培訓前決定自己究竟想要從事何種工作的一個方式。她解釋說自己需要弄清楚要走哪條道路:“可能會是臨牀,不過我也有可能去從事社會工作或指導諮詢之類的工作。”她希望自己能夠在讀研究生前作出決斷,這樣她就能夠立即投入進去並接受直接支持自己目標的訓練。
《美麗心靈》(A Beautiful Mind,2001)劇照。
與德博拉與伊萊恩類似,但稍有些無心插柳的是,弗蘭克也權衡了自己對於未來的選擇,並決定暫時離開校園一段時間。他對於直接前往研究生院感到擔憂,總結道:“不難想象,我將會處於某種原地踏步的情況。”這是因爲他尚不能決定自己想要做什麼。邁克將研究生院視爲在自己的領域內進行專業研究的地方,而他並沒有完全爲此做好準備。爲了平衡這種擔憂,他找到了一種折中方案:“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猜我可能會去讀人格心理學研究生,而不是臨牀心理學,因爲這樣我就可能選擇走任何一條路了。”
儘管結果相似,都是選擇攻讀研究生,但對於斯科特、吉迪恩與加里來說,他們參與研究生學習的目標不盡相同。他們將研究生學習視作一種繼續探索的手段,正如斯科特所解釋的那樣:
我想攻讀古典學研究生。這還是一個不成熟的設想。但,就算是一種假設的情況吧:我想去英國讀研究生,要麼去牛津,要麼去劍橋。我可能想要攻讀一個學位,這需要三年的時間。我可以預見這可能會產生兩種結果。隨後,除非發生了重大變故,我認爲我會在之後進入法學院。不過,我想在此之前先讀一讀研究生。並不是爲了教書,只是爲了體驗研究生院是什麼感覺。我想,基本上來說,我可能並沒有做好在這裡讀四年後直接進入法學院的準備。我想要推遲與命運的邂逅。
無獨有偶,吉迪恩認爲繼續讀研究生可以解決自己猶豫不決的問題。他解釋道:“我不知道畢業後自己要做什麼。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表達就是這樣。明年,我可能會決定攻讀生物學碩士學位。生物學院爲我提供了一個這樣做的機會。”
有些人沒有選擇通過一般途徑進入研究生院或獲得獎學金項目,而是通過走上法學院這一“安全”道路來推遲職業道路的抉擇。法學院可以滿足多項職業目標的要求,它提供了一定的高薪資保障,也帶來了讓學生感到成功所需的聲望。
然而,當其成爲所謂的“默認”路徑時,它並不能契合個人的目標感。加里描述了自己與某位朋友就這個話題產生的對話。他說:“我猜這肯定發生在他大四的時候,我想他本來是要去法學院的,但他並不真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他並沒有詳細說明,我也沒有和他就這個話題聊得太久。挺有意思的。本來你會覺得這個人進入了法學院,那麼他一定會成爲一名律師,然而顯然並非如此。商學院也一樣,畢業以後可能做任何事情,也可能不行。”
迪倫也看到了類似的模式。他說:
事情似乎是這樣的,當我和人們談起法學院的時候,他們都覺得,法學院似乎對很多文科專業的人來說是一種逃避。我是說,不管你拿到了何種類目的文科學位,它都似乎是你能夠追求的唯一一條路。我是說,他們申請法學院的理由是什麼?對我而言,抱着這樣的心態去上法學院是很難的。我會——如果我要上法學院,那我先得想要成爲一名律師才行,而且這必須是我去那裡的主要原因。然而,我所看到的我周圍這麼多人,他們去法學院的原因似乎就是他們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他接着說道:“因此,你就會開始審視自己,自問:‘好吧,我是一直都想成爲一名律師嗎?’‘我是一直都想這麼做,還是隻是因爲我在試圖避免作出選擇、走進社會,繼續研究心理學或者從事其他工作——只是接受某份居於人下的工作或者諸如此類的事情?’”
關上更多時間的大門
很多時候,學生描述的大學似乎只是“大逃殺”中的又一個組成部分而已——只是在走向職業人生巔峰的道路上漫長的“待辦事項”清單中某個需要打卡的里程碑。
當他們意識到自己沒能完全弄清事情時,就會感到一時恐慌。他們本應該知道如何創造自己所需的時間,用來爲自己想要的人生方向作出重要的選擇。然而,要做到這一點,他們需要幫助。學生請求更多時間,請求將時間用於不同用途,這都說明延長時間對於年輕人而言至關重要。
這並不是說學生只是簡單地需要更多的時間,他們渴求的是時間分配的靈活性,渴求的是在弄清如何管理時間壓力時獲得幫助,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充分利用成年早期這段發展階段。
《超現實大學生活》(The Young Ones,1982)劇照。
學生應當被鼓勵在大學早期開闊自己的視野,但他們需要更多的支持與更多的時間,從而系統地、有意義地從最廣泛的各類機會轉向逐漸縮小的選項範圍,直到他們有能力作出明智的職業與人生選擇。學校的課程安排不應該僅限於一系列通識教育課程與學生獨立選擇的專業課程,它應當以更好的方式被規劃,以更好地指導學生深思熟慮地進入學習領域與離開學習領域,直到他們做好專業化的準備。然而,這還不夠。只有爲學生提供了進行深刻反思的時間與機會,他們才能作出關乎未來的明智選擇,並真正地從晚熟中獲益。
本文內容經出版方授權節選自《與青春的漫長告別:重拾晚熟的藝術》一書。原文作者:[美]南希·E.希爾等;摘編:羅東;編輯:西西;導語部分校對:穆祥桐。 歡迎轉發至朋友圈。文末含《寫童書的人》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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