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失速的普悠瑪
10月21日，臺鐵由樹林開往臺東的6432次普悠瑪號，在新馬站大彎道，8節車廂出軌翻覆，造成18人不幸罹難，逾百人受傷的重大交通意外。
此次普悠瑪號翻覆有七大疑因：1.列車電力不穩，駕駛員曾通報動力不足，車輛異常？2.爲何列車的「行駛保護系統」（ATP，Automatic Train Protection）被關閉，難道是系統故障？3.過彎道離心力太大卻未減速，出軌處是半徑約300公尺的銳曲線，列車行經時應限速行駛，但據報導，該列車當時車速竟高達每小時約129公里，是離心力太大而向外側翻覆？4.行駛限速的保護系統爲何遭關閉，是駕駛員操作疏失？5.駕駛員說好像撞到異物？6.鐵軌磨耗率過高？因普悠瑪號購車時，要求過彎時的橫向壓力容許值是0.3公尺／每秒平方，但交車時因空氣彈簧不能吸收前述壓力，後來將容許值放寬到0.8才符合規格（對鋼軌的磨耗增大，因此更換週期變短），是鐵軌的磨耗率過高嗎？7.有學者質疑是否鐵軌路基遭大雨沖毀，才造成列車脫軌？
由監視器畫面可見，當列車開進新馬車站時，突然失速、翻出軌道，並有乘客表示，進宜蘭站前，有2次緊急煞車，感覺電力有點不穩，用手機APP測試車速，發現出事前車速高達129公里。准此，筆者合理推論，極端超速是事故的關鍵因素。
如果該列車的ATP（下圖）不是關閉或故障狀態，則當車速太快到接近速限時，電腦便會通知駕駛員。若駕駛員未充分降低速度，系統就會啓動常用煞車，必要時也可啓動緊急煞車。但很遺憾的，當時車上的ATP竟然是關閉。而這有待鐵路局的行車保安委員會查證原因。
此次肇事的普悠瑪車齡僅約6年，並於106年纔剛進行最高級的4級檢查，列車的輪子、煞車器及轉向架都無問題。行政院「1021鐵路事故行政調查小組」召集人、政務委員吳澤成於10月22日下午表示，普悠瑪出軌意外的原因，初判是因爲轉彎時超速。宜蘭地檢署於22日傍晚表示，初步判定事故原因是車速過快。從各項跡證研判，機械故障釀禍的可能性較小，已確定車速超過時速80公里，不排除超過100公里。筆者以爲，普悠瑪列車出事前，車輛主風泵壓力不足，影響煞車功能之因素亦不可忽視，不無可能是機械系統失靈以及人爲疏失引起。
造成超速的原因跟責任所在，尚須繼續瞭解。筆者推論，出軌處是半徑約300公尺的銳曲線，列車行經時應限速行駛，雖然曲線內軌內側設有「護軌」，只能協助重心還在軌距以內之情況防止出軌，重心已偏離軌距內之傾覆是沒效用的。而臺鐵內部人員指出，列車在行經冬山站時，ATP因故障而遭關閉，失去列車行經新馬站小半徑曲線時的自動限速功能。以現場舖設半徑及超高條件計算，當時速到達約130公里時就達到臨界狀態。所以監視器看到，列車開進新馬車站時，超速致離心力太大，致列車脫軌及車廂翻覆。
既然ATP已經關閉，無法自動制限速度，必須完全交由司機控制，但當靠近新馬站的銳轉彎，駕駛員要煞車時，因動力不足（駕駛曾通報）或其他人爲因素，導致「煞車力不足」（駕駛回報）而造成翻覆慘劇。
筆者以爲，本案肇事主因在於「超速」，如果當時車速在130公里／時以下很可能可以閃避過這場災難。人爲疏失是可能因素，但「車輛主風泵壓力不足，影響煞車功能」、「ATP系統遭關閉」及「動力因素」等，與人爲疏失是否有因果關係，亦應詳細偵辦。建議臺鐵日後應加強駕駛員當機電系統、ATP故障時的應變駕駛，以及自動排除故障等訓練。
▼普悠瑪翻覆造成18人罹難，肇事主因在於「超速」，但是否爲人爲因素目前仍在調查中。（圖／記者徐文彬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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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國立雲林科技大學營建系教授，交通大學土木工程博士，中正大學法學博士，中國政法大學法學博士。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公司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