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頌 爲中國社會問題下藥
北京中國音樂學院作曲系教授王寧的大型合唱交響曲《人文頌》,在深圳音樂廳世界首演。王寧是今日中國大陸深具才華和智慧的作曲家,此前已爲西方管弦樂團創作了4首交響曲,管絃樂曲10多首,兩出大型民族史詩歌劇,和室內樂曲多首。另一方面又爲大型中國民族樂團寫了多部大型作品,好幾首協奏曲。他爲香港中樂團委約創作的《慶節令》,不僅已是今日海內外衆多中國民族樂團的保留曲目,更經由香港中樂團的海外巡演,帶到歐美各國。
王寧這部最新力作《人文頌》,是深圳市音樂工程重點項目,從構思策劃,到8月30日在深圳音樂廳誕生,前後歷時6載。作詞文本來自深圳作家藝衡,然在演出場刊中未有一字介紹其背景,讓人有點納悶。據王寧透露,藝衡並非一位歌詞作家,初稿的文字版本不僅不易譜成合唱音樂,歌詞中引入一些歷史故事,亦引起不同意見。經過多番修改後,兩年前王寧寫成以管絃樂伴奏的大型合唱曲作品,除了合唱還穿插有獨唱。
現在這個版本,作了不少刪改,最大的變化是樂隊已非只是伴奏,份量和表達力都大大加強,交響化效果突出,演奏時並無中場休息,各樂章得以一氣呵成奏出,冀能保持全曲的張力感。奈何當晚好些聽衆根本並不理會此一不設中場休息的「苦心」,每個樂章奏完,都迫不及待地拍起掌來,儘管每次指揮都沒有回過頭來鞠躬回謝,然這些聽衆卻仍是「一錯再錯」按着每個樂章拍下去(可能會有人認爲指揮太沒規矩了),看來深圳音樂廳開辦了五年,當地聽衆仍未能學習到拍掌的規矩。
當晚執棒的是特別自上海請來的上海歌劇院藝術總監張國勇。將他請來擔任指揮重任,當然是爲求首演便能一炮功成。張國勇過往曾與深圳交響樂團緊密合作過,對人聲與樂隊的結合更是經驗豐富。擔任人聲部份的深圳交響樂團合唱團,和深圳高級中學百合少年合唱團,合共約160人,再加上深圳交響樂團擴大三管編制的百人陣容,少年合唱團亦要改坐到舞臺上的觀衆席來演出,可說是「陣容強大」。王寧原將此曲稱爲「第五交響樂《壯麗》-爲大型合唱及交響樂隊而作」,其後經多方討論後,最後決定「直接」以《人文頌》爲樂曲標題。此一選擇,如何評價,則是見仁見智的事了!
場刊中對《人文頌》的介紹,不僅引用了一位智者的慷慨陳詞﹕「人類如果要在20世紀繼續生存下去,必須回頭2540年去吸取孔子的智慧。」還很明確地寫出了要委約創作此一主題的合唱交響曲的「初衷和目的」﹕「力圖以新的文化觀念及現代交響性音樂語彙與表現手法,對儒家文化進行富有時代性和開拓性的詮釋。將儒家文化『以人爲本』的理念發揚光大,超越種族、國籍和地域,彰顯人的生命價值和高尚道德情操,符合人類的普世價值。」場刊以竹簡作爲封面背景設計,正是要突出此一作品的中國傳統文化背景。
自貝多芬第九《合唱》交響曲以來,作曲家不斷尋求人聲與交響化的樂隊結合,追求更高層次,和更深刻內涵的藝術效果。馬勒借此表達了他的人生觀和死亡觀,在人聲與交響化的樂隊融合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王寧的《人文頌》,內容上陳義之高,直逼貝多芬的《歡樂頌》。《人文頌》的歌詞直指「仁、義、禮、智、信,做人的主張」、「四海皆兄弟,那是做人的主張」,將全人類的命運落實到現實生活的「做人」。「仁、義、禮、智、信」看似抽象,其實卻是中華文化的核心,人文思想的精華,但那同時又是很實在的東西,要用聲樂和交響化的音樂來刻劃表達此一題材,來感染觀衆,那就遠較馬勒表達純粹哲學性的人生觀、死亡觀挑戰更大。
值得注意的是,委約王寧選擇「仁、義、禮、智、信」此一題材來寫作的,是深圳市政府,這部作品亦可以說是市政府行政主導的「任務」。有關當局將之列作爲深圳音樂工程重點項目,可以見出深圳當局對此一作品的重視。深圳政府當局不惜投下可觀資源,選用「仁、義、禮、智、信」來創作一部大型交響曲,不難聯想到這些年來,中國大陸再度尊孔,大力推動儒家學說的「國策」,通過各種途徑,投放大量資
(文轉B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