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員10% 李斌的凜冬將至

嚴選好車163的第795次推送

激烈的市場競爭、持續擴大的虧損、不及預期的銷量表現，宣佈裁員10%的李斌比所有人更快感受到冬天。

早有徵兆的裁員

近日，蔚來董事長、CEO李斌發佈了一封基調略顯沉重的全員信，宣佈蔚來將減少10%左右的崗位。

裁員的原因，是希望”進一步提高執行效率，並確保關鍵業務有足夠的資源投入”。

外界並不意外。早前，已經有網友在某職業軟件平臺上透露蔚來開啓裁員，比例在10%到20%不等。此外，最新財報顯示，蔚來2023年第二季度淨虧損60.56億元，同比擴大119.6%，環比擴大27.8%；上半年淨虧損爲109.26億元，同比擴大139.07%。最近幾個季度以來，蔚來現金及現金等價物、限制性現金、短期投資和長期定期存款平均減少60億元。

虧損持續擴大的同時，蔚來的研發投入卻一直處在高位，二季度研發費用同比增長 55.6% 達 33.4 億元，超特斯拉、比亞迪、理想、小鵬...成爲主流新造車陣營裡投入佔比最高的品牌；同期毛利僅爲8700萬元，同比下降93.5%。去年同期13%的整體毛利率下滑至1%，成爲壓向裁員的最後一根稻草。

面對慘淡的財務數據，倍感壓力的李斌能做的，是反反覆覆向外界強調他所堅持的長期主義。在9月21日的蔚來創新科技日上，李斌迴應虧損時稱，“蔚來確實有虧損，但是我更願意把這個虧損當成是一個投資。”“在這樣的行業變革的時期，到底用多長時間維度去看我們的投資回報，這個非常重要。”

“李斌沒聽勸”，當時就已經有業內人士指出，繼續堅持在電池、手機、能源等項目長期投入、堅持在多領域背上自研的沉重包袱，會讓攤子鋪得越來越大的蔚來陷入更大的危險。在一個多月後的今天，似乎是真正感受到冬天的涼意，李斌終於在內部信中透露出收緊隊形的意思，選擇”確保核心關鍵技術的長期投入“，而”推遲和削減3年內不能提升公司財務表現的項目投入“。

十字路口的蔚來

然而，提出三個”確保“和兩個”提效“的蔚來，仍然讓人捏一把汗。從內部信中的自救計劃來看，李斌將進一步推出阿爾卑斯和螢火蟲兩個品牌，主攻中低端市場，通過下探市場空間挽救蔚來的頹勢。其中，第二品牌阿爾卑斯將於2024下半年開啓交付，螢火蟲則於同年第三季度在歐洲市場首發。低價走量的思路無誤，然而，在比亞迪、哪吒、零跑等已經憑藉10萬左右入門車型迅速佔據市場並站穩腳跟的今天，蔚來“正在研發中”的兩個品牌還有多少時間來爭取不多的生存空間，令人懸心。

信中同樣提出，蔚來將進一步在銷售方面發力。事實上，今年下半年開始，李斌就大幅調整了銷售體制，給予銷售更多動力。ES6爆單後，網爆BBA銷售爭相入職蔚來。“7月收入突破10萬元的不在少數，20萬元的也不乏其人，我都想去蔚來賣車了。”有業內人士感嘆李斌激勵政策之強。交付方面，ET7從發佈到交付甚至超過一年，而到ES6上市時，已經能實現次日提車。上市和交付斷檔的情況已經大爲緩解，曾幾何時ET5叫好又叫座卻交不上車的悲劇並沒有重演。配合全系車型降低購入門檻，7月份，蔚來的交付量超2萬輛，一度達到高峰。然而經歷起起伏伏，最新數據顯示，10 月份蔚來汽車的交付量爲 16074 輛，僅環比增長了 2.8%，排在理想、小鵬和零跑之後。

銷量未達預期的同時，李斌的內心還承受着更深的煎熬。今年6月，李斌宣佈縮減換電權益，將旗下所有車型產品起售價降低3萬元。對於蔚來這樣一家一直以“高端”和“服務”爲標籤的車企而言，不啻於變法革新。“絕不降價”的表態，在競品紛紛打起價格戰、不斷更新迭代的大環境下，變得無力了起來。

活過2023年，成爲了蔚來壓倒一切的主旋律。

“對用戶好，我們不會死”，這曾是李斌入行以來的信條。在蔚來之前，沒有一家車企的組織架構裡存在“用戶運營”這個部門；沒有一家車企會給一個用戶安排幾個人服務；沒有一家車企的首個盈利業務是與造車毫不相干的線上商城產品；更沒有一家車企在股價快要跌破1美元/股時，會有用戶自掏腰包爲其打廣告。

從最初搭建線上、線下、車內三社區到後來押注換電，加大服務運營投入，李斌在諸多和用戶相關的動作上有一種接近偏執的堅持。他和他的500萬人社區，曾真正借用戶托起品牌，用服務聚攏一批忠實的圈層用戶。然而，加入圈層的人越來越多，蔚來車主享受到的服務體驗也隨着運營成本的增高逐漸下降。從管理層到員工，出現了倦怠情緒。在一次和用戶線下溝通時，李斌直言不諱，運營幫助用戶解決的問題越來越少。

站在生死邊緣，李斌要保證盈利優先，要不要犧牲一部分服務投入，尤其是本該向用戶收費的資源型服務，成了直面李斌內心的問題。

這次的內部信中，提高服務能力赫然在目。尚未可知，善於借服務把握用戶心智的李斌將如何調整他的下一步動作，又是否會堅持曾經的品牌故事。

願蔚來經受住市場和現實的考驗，也希望考驗過後，李斌關於用戶、關於蔚來的堅持和願景，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