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社論》選舉威權體制 吞噬臺灣民主

中時社論

臺灣民主近年出現退化現象，前總統馬英九去年底投書報紙，認定臺灣在民進黨諸多倒行逆施舉措之下，已是「不自由的民主」；《亞洲週刊》更以「民選獨裁」批判臺灣的政治體制。這些評斷引來綠營人士反擊，他們把臺灣民主說得完美無瑕，認爲批評者昧於世人對臺灣民主的高度評價，是附和對岸污衊臺灣。民主衰退其實是普世現象，不但新興民主國家紛紛重返威權，許多老牌民主國家都露出退化或是治理窘態，臺灣只是其中一個。

言論自由遭侵犯

最驚悚的警訊是頭號民主國家美國，被本國許多學者專家、媒體認定可能發生「內戰」，連中央情報局顧問委員會成員沃爾特也在一份報告中指稱，美國民主嚴重倒退「處於內戰邊緣」。她的分析有理有據，使用了對烏克蘭或委內瑞拉一樣的方法評估美國內戰的每一種可能條件，結果發現美國已經進入非常危險可能爆發內戰的階段。

無獨有偶，美國獨立研究機構「系統和平研究中心」（CSP）對美國的民主侵蝕長期跟蹤，去年底公佈美國的「民主臨界值」由「+6」降到「+5」，已蛻變爲「半民主狀態」，認爲美國頂多算是一個半民主的國家。CSP指出，這一結果顯示美國正處於「即將發生政治動盪的高風險中」，結論恰可與沃爾特的預測相互呼應。

比起美國，臺灣民主的制度化程度較低，支撐條件較不成熟，近6年來更被全面執政的民進黨鯨吞蠶食，一人獨攬甚至一黨專政的劣跡歷歷在目。其中侵蝕民主基石最嚴重的行徑包括：利用立法院席次優勢修改或玩弄民主的遊戲規則，提案審查的固有程式迭遭破壞，動輒逕付二讀，剝奪議事的寬鬆空間；制訂有違憲之嫌的法律懲處在野黨，否定政治對手的正當性；破壞民主運作所依恃的自由權利。

尤其是對言論自由的侵犯與騷擾，政府豢養網軍壓制異議者；抑制憲政機關立法、司法、監察自主行使職能，剝奪中選會、通傳會等獨立機關的超然地位；利用國家資源挹注政黨操作之所需，比如收買媒體、暗養網軍及資助公投。比起近年來新興民主國家的民主倒退情況，臺灣出現「選舉威權」或「威權民主」等病症雖非最嚴重，但退化的症狀十分明顯。

民選獨裁最惡質

世界民主倒退的一大徵兆，是出現「選舉威權體制」，共同特徵是：形式上公民擁有政治權利、定期選舉照常舉行，但限制政黨公平競爭；收編社會組織、媒體與有影響力人士；利用優勢話語權操弄意識形態；任意改變選舉遊戲規則；背棄行政中立原則，官僚體系專業地位降低；政黨菁英與侍從集團瓜分經濟與社會資源，獨攬權力結構。這些特徵在臺灣威權時代司空見慣，民主化後逐漸減少，如今又逆轉再現，且病兆日趨嚴重。

最惡質的選舉威權體制就是「民選獨裁」，一切事態顯示，蔡英文攬權和民進黨濫權之下的臺灣，正往這個方向大踏步前進。民主是奠基在一套政治博弈規則之中，這套規則體現了開放、透明、公平、公正、和平等精神，但在「選舉威權體制」的操控下，執政黨利用權力優勢，透過法定的民主程序改變遊戲規則，建立有利於己的不公平的環境或規定，破壞民主憲政精神與權力分立原則，積極鞏固執政優勢，追求長期執政的目標。

經過去年底以來的四大公投、中二補選與臺北罷昶的連番勝利之後，民進黨正趁勝追擊，對在野黨展開殲滅戰。另一方面則放大勝選威勢，擴大戰果，進一步增強對立法、司法、監察與檢調的操控深度、擴大收編民間團體與文化知識界、濫用國家資源收買樁腳與媒體或網軍。在一黨獨大的權力生態中，蔡英文和民進黨對於權力的獨攬正高歌猛進，以如狼似虎的狠勁吞噬臺灣的民主資源。

今年適逢地方公職選舉，蔡英文和民進黨正鼓足幹勁，用盡執政優勢所提供的權勢與資源，爲選舉勝利鋪墊堅強基礎，以期在打趴在野黨之後建立更結實的威權體制，選民還能不警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