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刮骨療傷 還是要截肢?
文/葉文忠520前後,大好的喜事,但雨好大。民怨暴衝,衝向了總統府,這是其來有自,正因爲老馬做着他認爲對的事,老百姓認爲他做着錯的事。
人人心中一把尺,小老百姓習慣丈量着眼前的事,主政者得量着遙遠的地方,角度不同,於是成了苛政。禮記那句話很威:「苛政猛於虎」,就是在提醒掌權者,你給我好好的對待人民。但是,如果必須嚴苛對待現在,以換取可長可久的未來,這事情就打了結。520前兩天,媒體紛紛作民調,老馬作伏地挺身,民調趴在地上。原來超過五成的支持度,現在滿意的只剩二成三,也就是說,支持他的,也超過了五成反胃。
我想到常常看見的電影畫面,正在臨盆陣痛中的少婦,嘶吼的罵醫生罵老公的劇情。陣痛前,少婦理智清明,點頭支持醫生的一切作爲;陣痛開始,少婦的髒話也跟着出口,甚至抓着東西就摔向男人。醫生是我們選的,相信他,那是陣痛前,唯一能自我催眠的一件事。改革就是陣痛,頻率越高,強度越強,那就是臨盆不遠。只是,改革沒有無痛分娩這種藥。
馬英九民調數字如果會高,那纔有鬼,因爲人民正處在飆三字經的時期,而且極有可能,頻率會繼續攀高,強度越來越強,因爲老馬當選時,講了一句不像玩笑的話,他要的是「歷史定位」,請聽好,是歷史,不是現在。也就是“蓋棺論定”前的終極評價,任期纔剛開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痛,你等着。
遇到選舉就加碼,就畫餅給糖,年年都泡在糖罐裡,像吸鴉片,社會爛瘡都發炎長蛆了,你無感。還沒就任,美牛、證所稅、12年國教、油電雙漲,遍地烽火。他真幹了,先把蜜糖拿掉,幫你戒鴉片,於是我們開始痛了,開始咒罵。他在臺灣有近五成的人是天生仇家,老馬哪根神經不對了,還是皮癢,盡挑天怒人怨的事情幹?我一邊扁他,一邊還是得摸着良心說,敢作這樣的事,他還真帶種。總比關在牢裡的阿扁,當年偷偷摸摸的貪污、圖利自己來得高尚多了。
其實這爛瘡以前我們不是不知道,只是過一天算一天。現在陣痛開始,想裝個淡定也裝不了,於是總要找個東西掐,找個東西咬,這叫反射行爲。怪政府砍政府,讓大家痛徹心扉。我巴不得他繼續把我泡在蜜缸裡,吹捧着我們前程似景,福利滿滿,將要讓大家過着多麼好的日子。所以,老馬夠狠,玩陰的,他沒說過好日子前,得先把大家綁在電椅上電兩下。我們到底是不是被他騙了?不,其實他很誠實,誠實的讓我們以爲他在說笑。
油電漲,大家開始想辦法省油,換燈泡,換搭公車,找省電商品,這樣的改變好不好,簡直好極了,如果油電沒漲,以上這幾件事,有幾個人會幹?但是2300萬人能減多少碳?全球70億人,我們這一丁點兒能改變得了什麼?所以老馬乾麻這樣虐待自己同胞?
以下有幾則新聞:車城一小時的雨破了百年紀錄;520後南臺灣暴雨淹死人;還有不記得何時的一則小新聞:發現北極熊與美洲灰熊的混種。對我們來說,這些事有貼身的有遙遠的,雖然我知道溫室效應多麼迫在眉睫,咱們就像放在冷水裡逐漸煮沸的青蛙,渾然不知北極熊絕種的一刻,全世界的生態鏈也將跟着倒塌。北極熊絕種、雨水破紀錄與咱的電價有啥關係?不知道,不是都這樣說,節能才能減碳,減了碳,地球不發燒,天氣就會比較乖?而我依然是吹着冷氣看着這些個新聞。
醒悟,很容易;醒來,很難。醒來,就是別發夢,得下牀幹活了,高價的電議題一出,全世界都在談如何省電,該換的燈泡一下全換了。這就是醒來,你是帶着「下牀氣」換着燈泡,但你還是換了。當節約成爲一個全民三餐的規律行爲時,第一步總算達陣。
美牛,會不會開放?我想會,但是這問題真的攸關國人健康嗎?不是,老美最怕死,最重人權,美國人敢吃,爲何我不敢吃?更何況臺灣任何人對牛肉的需求量,絕對吃不過美國人。朱學恆總穿着「我不吃瘦肉精」的T-shirt四處上節目,但你我心知肚明,自己人下得毒,總比老美更毒。如果不開放,接下來的牌局也甭玩了,ECFA、TIFA沒“fa”的字根,就不會有fat的字頭,這雷同買個經濟持續成長的保險,鋼樑搭好,纔有機會蓋大屋。
龍應臺說,民國105年後,臺灣65歲以上的人口將超過14歲以下的幼年人口,民國114年後,臺灣將從高齡化社會,正式轉爲高齡社會。也就是說,十多年後,扛起社會經濟重任的那一代,他們的褲腰帶更緊,這論點會嚇得更多人不敢生。我們寅吃卯糧很久了,如果老馬未來能讓卯糧不但可給寅時吃,連辰時都能吃到,那就真的叫“歷史定位”。
李登輝揶揄馬英九是“寡人”,我總認爲從臺灣有選舉以來,幹總統的一直都是寡人。一直到了馬英九,這寡人乾的才真不像樣。那種恪守憲法的法匠樣,成天捱打的小媳婦,怎看都不像“寡人”。寡人,是萬民擁戴的。以前蔣經國時代,除了歌功頌德外哪來的民意被寫上報,所以小蔣就是個標準寡人;現在每個民意都是王法,都要聽。都聽的結果,就是無能。老百姓那把尺本來就只量身前三吋的柴米鹽,媒體爲了收視率專挑尾巴踩,如果馬英九是寡人,這寡人早成爲統包的罪人。南方朔說,演出來的政治好人不是真好人。不過周美青一句話:「奇怪耶你~」,全世界都在笑,這話間接證明,老馬在媒體前連演都演不好。
王安石變法失敗,所以北宋繼續積弱,落得最後兵敗南遷,歷史軌跡證明變法未必能成功,但是不變肯定繼續沉淪。老馬殺得大家措手不及,做事無方民怨沸騰,我樂意加入扁他、K他的行列,但我不會畫鬍子、掛儀照的羞辱他,他做的是對的事,以小惡行大善,眼界放在擘劃未來的誠意與承諾,這和把錢搬到國外給自以花,基本人格水平線起跳就不同。老馬識不識途,將來自有歷史仲裁,但至少讓人看到一條清楚的路。
開刀,切除壞死組織,傷口會抽痛,但終會癒合。還是我們要繼續等到截肢?● 作者葉文忠的其他文章在他的個人部落格上http://jamesyeh1963.pixnet.net/blog。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投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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