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成思危：中國經濟，2019年進入「六時代」

文：天下雜誌

前中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現任中國科學院大學管理院院長成思危，22日在2014天下經濟論壇（CWEF）夏季場專題演講1【中國新經濟週期 未來十年的挑戰與展望】時表示，中國大陸經濟發展週期，正進入2012年開始的「七時代」，到2019年就會進入「六時代」。在「七時代」，挑戰主要來自環境污染、金融風險，以及克服投資偏好症。城鎮化、網路創新、土地改革，則是這個週期將出現的機遇。

成思危是以「中國經濟發展新週期」爲題進行專題演講，他分析，過去三十年來，中國大陸經濟週期有三段，第一個週期是1983到1991年，平均每年經濟成長率9.69％。第二個週期是1992年到2002年，每年成長10.36％。第三個週期是2003年到2012年，平均每年成長10.33％。

他指出，從2012年開始的新經濟週期，將是個「平穩中高速成長週期」，平均每年經濟成長率約會在7％到8％之間，通膨在4％以下，會有1100萬的新增就業機會。

但這個週期大約會在2019年結束，因爲中共十八大三中全會改革方案計劃要在2018年達成，其次，當年中共領導人會換屆，2019年會有一批年輕的新領導人上臺。2019年之後，中國大陸的經濟成長率預計會減緩到7％以下。

也就是說，中國大陸現在進入的這個經濟週期是個「七時代」，2019年之後，會是個「六時代」。

成思危認爲，這個經濟週期主要面臨的挑戰，第一是環境污染和能源消耗太多。2012年，環境污染造成的大陸經濟損失高達GDP的12.6％，高於GDP成長率，如果不好好解決，就會把環境債留給子孫。

但因中國大陸經濟還是必須繼續發展，所以碳排放量不太可能用總量減少的方式，而是要減少單位GDP排放量，大陸政府已經目標2020年要比2005年減少四成。最近和俄羅斯談成天然氣進口協議，要以天然氣逐步取代燒煤發電，就是解決方法之一。

第二個挑戰是金融風險，特別是地方債。最近大陸審計署公佈的地方債規模，高達20.8兆人民幣。這個問題主要是因爲2008年底大陸政府投入四兆人民幣刺激經濟，光是2009年一年，新增貸款額就高達9.6兆人民幣。當時地方政府只要有項目，就馬上能借到錢。

雖然有風險，但目前還是可控制的階段，因爲中國有四兆美元外匯存底、銀行也有大量存款。但政府不應全部買單，不然就會鼓勵地方政府賴帳，社保有關的債務，中央政府纔可以直接買單解決。最近允許地方政府發行債券，就是要求他們自己的債務要自己還。

第三個挑戰是克服投資偏好症。中國大陸前三個經濟週期的成長，都是以投資拉動，2009年經濟成長9.2％，投資就貢獻了8.7％。雖然投資拉動經濟最快、最容易，但經濟效益卻愈來愈低，「含水量」愈來愈多，很多投資都浪費掉了。

這種模式，就像吸鴉片一樣，是會上癮的，改變不容易，但大陸中央政府已下定決心，雖然成長放緩，但絕不走老路。

另外，成思危表示，在這個新的經濟週期，主要機遇，第一個是來自城鎮化。大陸的城鎮化只有50％左右，未來大量農民工變成城市居民，會創造大量經濟機會。

第二個機遇會來自新一輪土地制度變革，讓農民能從土地的買賣中，獲得更多好處，提高他們的收入和權益。

第三個際遇就是創新，特別是網路金融的發展。信息化將是未來中國大陸經濟發展的主導旋律，雖然一定有風險，但面對新技術要滿腔熱血，推動的態度則要嚴格。

至於最近兩、三年，愈來愈多外商、臺商在大陸面臨經營壓力，以及來自大陸本土企業的競爭，不少人認爲中國大陸政府對臺外商不再友善，利用外資將進入新時代，成思危解釋，中國因爲要轉型升級，正在提高引進外資的「質量」，不會再來者不拒。所以，他建議，過去在大陸做生意的傳統方式已經行不通，包括靠關係做生意的方式，一定要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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