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債株式會社

「回來了?」馬力哥問。

「我回來了。」我大聲說着。

「Power你來你來……」馬力哥揮着手要我過去。

我看着總是笑臉盈盈的馬力哥,聯想不到他就是華哥口中那個說一不二的「一哥」,他攤開時尚雜誌說着:「這一季我們要走冬天感的民族風,有點北海道愛奴人的穿着感,替我們家的小朋友打扮打扮。」

馬力哥中的小朋友就是那兩支成軍來討債的娛樂討債團。我還沒接話,馬力哥又跑去書桌前拿出一疊紙過來,每張紙上面畫上衣服設計圖,張張元素一致但圖案卻各異。馬力哥一人包辦許多事物且樂此不疲,他負責服裝造型、負責歌詞填寫、像宣傳一樣帶那些小朋友跑所謂的「通告」,馬力哥很認真負責這一塊大家不看好的「娛樂事業」,誇張的歌舞討債結合快閃概念,在違法又不違法的邊緣中危險的遊走。

「馬力哥這些交給別人做就好了吧!不要那麼累。」

「這些都是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怎麼可以交給別人,當然不行啦!晚點還要去林口建商收點尾款,你先休息一下,等會要出門時叫你。」

進到浴室褪去衣物和束胸,我看着背上的刺青,那條疤痕成了刺青的一部份,過去的灼熱感和不舒適感也隨着刺青完成而完全奇異的消失。我看着刺青中的人物,他也以和我相同的容貌看着我,我越盯着他,他彷彿逐漸變形成她,在煙霧迷漫的空間內,鏡中的我彷彿變成「YURI」,我端視自己的臉龐,摸着那張久違不見的面孔,鏡中的YURI似乎要我替她着色,一些粉底一點腮紅還有口紅眼影睫毛膏等。再靠近鏡子看,看到鏡內的不是YURI而是母親,她痛苦神情,揪着我的脖子問:「你爲什麼就是不能和叔叔好?他對你做什麼你不能忍耐嗎?沒有他,你要我們兩個一起去死嗎?」

「母親對不起,要死,你自己去死就好了。」我閉上眼睛說着,等我再睜開眼,鏡中的人是Power,是我,一個男人

「再半小時要出發了。」馬力哥從客廳說着。

「好。」我擦乾身子,戴上束胸,穿回衣褲。(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