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己復禮的暮年之愛

行旅來到中國內蒙古的新興都市鄂爾多斯，作者見證了一段克己復禮的愛情故事。圖爲內蒙古老牛灣地質公園。(新華社)

那一趟名爲「商機對接交流會」；我們卻一路沐浴在克己復禮的暮年之愛氛圍中。也見識了兩岸的中國人雖然在迥異的社會文化中成長，但對情愛的處理還是不出禮教的自我約束。

這一次行旅的目的地是中國內蒙古的新興都市鄂爾多斯，對接的政府招商單位派出一位女性領導與我們同行。這位名爲「曉寧」的女性主管長得氣質溫婉，端莊嫺雅。她與鄂爾多斯當地民企派來的接待代表項總是兒時的青梅竹馬。當年在家鄉的男情女悅，在文革時代知青下鄉的洪流中被迫灰飛煙滅，各自遠離故鄉，分道揚鑣。及至30年後不期偶遇，已是男婚女嫁，各有所屬。

「恨不相逢未嫁時！」這是時代乖違造成的遺憾。對於他們久別重逢的澎湃胸臆，我們無從置喙。然而這場在雪地裡意外引爆的暮年之愛星閃火花，卻與我們一路相隨。我興味地一路觀察，只爲了解兩地人士，如何處理他們兩情繾綣的大邂逅。

項總表現舊情復燃的跳躍情緒，畢竟夢裡呼喚千百回的昔日佳人驀然出現眼前，而且佳人依舊姣美出色，怎麼可能不怦然心動？但人事已非，該當如何？與我同屬中年女子的曉寧又是何許心情？

有一次，在塞外孤寒的小酒店裡，大夥的心被酒精溫熱得暖烘烘的，有人開始吆喝着兩位舊情人喝「交杯酒」，當下男有意，女有情；項總有意乘勢追進，而曉寧顧忌的是，在來賓面前豈能亂了分寸？酒是喝了，在機鋒當口，她以一句：「我可是聽命交杯，但交手不交心。」既不傷舊情人的顏面，又化解了衆人的臆測。

我在一旁聽得直喝采！如果主角換上臺灣人，應該也是如此自我剋制，不失出自禮教之邦的處理方式吧？

兩岸人士雖然在不同的社會體制下，但生命的本質一樣，感情出自天性，不管世局如何變動，愛情依然是普世價值，永遠是世人最後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