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三中全會看大陸改革重點（鄭清和）

中共第20屆三中全會18日閉幕，《會議公報》強調要提高黨對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領導水準，到2029年完成相關改革任務。圖爲中共總書記習近平與其他6名政治局常委步入會場。（新華社）

大陸官媒21日發佈《中共中央關於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下文簡稱，決定），全文約2萬字。該決定於18日在中共二十屆三中全會上通過。1978年大陸改革開放後，歷屆三中全會，一直是未來幾年改革的風向標，是大陸社會發展進步的強大推動力。同時，大陸現代化佈局如何落子，也將深刻影響世界政經走勢。面對當前全球化與地緣政治劇變、美中博弈加劇，大陸經濟運行不乏挑戰，筆者以爲，可透過此次三中決定來判斷大陸改革動向，其中，三條線索值得重點關注。

一是明確激發和釋放社會活力。大陸統計局新聞發言人近期在答問中指出，2024年上半年大陸「運行總體平穩、穩中有進」，但市場面臨着「前進中的問題、成長中的煩惱」，有效需求不足、企業經營壓力較大的問題比較突出。

大陸學者多認爲，大陸經濟之發展，需要以激發市場活力爲導向。目前來看，外部環境現在很難改變，內部需要多方面的有效配合，若只就經濟抓經濟，成效難以實現。本屆三中全會，大陸倚重深化財稅體制改革，一方面旨在理順中央地方財權事權，重新激發地方政府活力，另一方面有利於大陸建立統一大市場，經濟結構從鼓勵投資向鼓勵消費躍遷。

其中，決定特別明確「消費稅徵收環節後移」、「穩步下劃地方」等改革舉措，這意味着2022年之後大陸監管層反覆強調的消費稅改革思路，在本屆三中全會落地。稅收繳納從生產端後移至消費端，將激勵地方政府重視消費對本地財政收支的影響，使得刺激內需的政策出臺機制更爲順暢，預計大陸人口和消費大省將受益。

二是明確「推進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科技」一詞在決定中出現了52次，圍繞科技前沿領域的創新、要素配置、人才培養，大陸今次釋出了相當豐富的信息。比如，決定明確，「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支持企業主動牽頭或參與國家科技攻關任務」。這意味着，未來大陸的科技發展，在「加強國家戰略科技力量建設」的基礎上，還將着眼於地方、企業、社會、個人的科創進展，形成建設合力。

決定亦指出，「擴大國際科技交流合作，鼓勵在華設立國際科技組織，優化高校、科研院所、科技社團對外專業交流合作管理機制」。近年，隨着第四次科技革命的到來，以及美國對華在科技領域的「脫鉤」態勢，大陸除了更注重充實自身實力，還不斷公開表達反「脫鉤」、倡合作之意。當前，全球科技發展面臨強大的逆全球化挑戰，大陸則堅持批判割裂全球科技體系的對抗式思維，將助益全球科技創新活力的持續釋放。

三是明確政府與市場的關係。繼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本屆三中全會決定再次明確了這一表述，並更加註重「公平」二字。

決定強調，對於市場，要「既『放得活』又『管得住』」。過去一段時間，大陸在改革開放當中出現了一些問題，市場經濟有些時候是失靈的，尤其是市場經濟可能照顧不到公平性的問題，比如，多年來城鄉的收入差距沒有顯著減少，城鄉之間的勞動要素壁壘依然存在，不同的所有制主體之間平等性仍然不足，民營經濟在市場上還未獲得較好的地位等。要讓社會發展得更好，大陸提出市場放管結合，意在明確有效市場和有爲政府都很重要，以促進社會公平正義。

以上表明，大陸改革政策有新提法，亦釋放出積極信號。不過，大陸明確「穩中求進工作總基調」，說明出臺強刺激政策的可能性不高。相較於十八屆三中全會，本屆對當前形勢分析篇幅明顯增多，任務部署重心落在擴內需、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穩外貿等。可以預期，更多細化部署有望陸續出臺。（作者爲大陸資深時政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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