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賞花有多浪漫?燃香、撫琴,收集落花當坐墊
中新網客戶端北京3月6日電(記者 上官雲)“三月初三花正開,閒同親舊上春臺。”進入三月份,隨着各種攻略的流傳,賞花正在成爲春天最有趣的打開方式之一。
不止現代人喜歡賞花,對美的欣賞,古今皆同。在古人眼中,賞花是一項浪漫美好的活動,別有風雅之趣,在方式、時間、地點都有講究。
“出門俱是看花人”
古代的娛樂活動不多,賞花沒啥門檻,又能親近大自然,順理成章成爲一項受衆廣泛的審美活動。有多熱鬧呢?從流傳下來的詩文中也能一睹其貌。
唐代詩人楊巨源在《城東早春》中寫道:“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足可見當年賞花的盛況。
到宋朝時,賞花消遣之風已經瀰漫於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從環境的美化、居室的佈置,以至宴飲的餐設、衣飾的佩戴,都離不開鮮花的點綴。
賞花風俗興盛,古代還有個比較特別的節日“花朝節”,相傳是爲了紀念百花的生日。節日期間,人們結伴到郊外遊覽賞花,女孩們剪五色彩紙粘在花枝上,叫做“賞紅”。
古人對花的欣賞,幾乎是全方位的,看顏值,也看內涵。
比如,看重其姿態造型,認爲花之美在乎“色”,亦在乎“香”,二者缺一不可。春有梅香,夏有荷香,秋有桂香,冬有瑞香。“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寫的是桂花沁人心脾的香氣。
根據花的香氣、花姿等多方面的特點,人們也會賦予其豐富的文化內涵與象徵意義,日積月累,花之韻味也成了大家欣賞的重點之一。
有一些關於花的說法,如今人們已經很熟悉:梅標清骨,菊傲嚴霜;水仙則是冰肌玉骨,蘭花具有高潔之韻,是典雅的象徵,經常被用來比喻君子。
不得不提的,還有牡丹。它很早便成爲觀賞名花,後來因爲花姿雍容華貴,更有“國色天香”之譽。劉禹錫寫過一首詩,其中便提到“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賞花的多種打開方式
“花開有序,風不誤信。”古代,賞花有時令之別,不同月份看不同的花,還有專門的“花歷”可查。按大致的對應關係來看,“入春爲梅,爲海棠;夏爲牡丹,爲芍藥,爲石榴。”
更詳細的賞花時令指導,明代屠本畯編的《瓶史月表》中亦有所體現。比如陰曆三月“花盟主:牡丹、滇茶、蘭花、碧桃;花客卿:川鵑、梨花、木香、紫荊。”
古人之所以講究看花的時間,是因爲同一種花卉在不同的時間段欣賞,感受可能會有所不同。明代文學家袁宏道在《瓶史·清賞》中便說:“寒花宜初雪,宜雪霽,宜新月,宜暖房。”
梅花往往與雪相配。在《紅樓夢》裡,也有很多處對賞花場景的描寫:白雪飄落的時候,寶玉踏雪尋梅,之後,人們賞梅、詠梅花,完全是一場屬於冬季的時髦聚會。
就賞花地點而言,不一定要去熱門打卡地,也可以去鄉間小路走走,鄉村籬落之間桃花掩映,別有韻味。清代文學家李漁便給出了建議:“欲看桃花者,必策蹇郊行,聽其所至。”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不光是李漁,古代文人賞花,確實講究更多。傳說南唐巨宦韓熙載喜歡插花燃香,覺得對花焚香,氣味相和妙不可言。
在宋朝,文人雅士們賞花多了些“小資”的味道,講究對花撫琴,叫做“琴賞”。據記載,茉莉等花顏色雅緻、值得品評。所以,可配以七絃、阮咸等樂器,一邊聽樂曲,一邊觀花。
賞花的方式可以很浪漫。據《開元天寶遺事》記載,唐朝學士許慎選很有生活意趣,幾乎每年春天都會在花園裡擺上一桌宴席,邀請親朋好友觀景。
宴席上一般不設座位,他叫僕人收集掉落的花瓣,鋪在地上,客人來了以後,就可以坐在這些花瓣鋪成的厚墊子上。
袁宏道曾在文中記錄下遊春的經歷,他和朋友出遊,“少倦,臥地上飲”,於是便計算飄落臉上的花瓣數,多的人飲酒一杯,少的歌唱一曲。
燃香也好,撫琴也罷,賞花從古至今寄託了人們美好的心願,亦可親近自然,借花言事、詠花抒懷,爲生活入無窮的魅力和豐富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