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iaBill聯合創始人馮援:做風控過於激進,小心會被反噬丨出海百人談
“這個行業已經經歷了一場大浪淘沙,野蠻生長時期過去了,市場增量在減少。”談及跨境支付行業現狀時,AsiaBill聯合創始人馮援說。
過去有玩家卷費率,有些玩家卷牌照,還有些玩家卷產品,隨着跨境電商市場的競爭日趨激烈,支付行業在“迴歸本源”的監管要求下,也面臨合規壓力與模式迭代。
從一個初創企業到一家集團型公司,AsiaBill已走過了9年的時間。這期間,AsiaBill憑靠三次運氣完成了自身的進化、成爲Shopify的中國第一個支付Partner,也靠自身的出色能力和服務能力,蛻變成一家專業的跨境收款服務商。
馮援過往在軟件行業的深耕以及金蝶做SaaS的經驗,使得他更知道市場需要什麼,也更知道做一家服務型公司必須要具備什麼。
“做企業服務是蠻難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們這一行,尤其是做風控,激進並不是一個健康的模式,這放在其他行業和企業身上也是一樣的,從商業環境或者一個社會人文來說,激進是有缺陷的,是會成功但是可能一將功成萬骨枯。”
在AsiaBill聯合創始人馮援看來,一些跨境支付企業過去做的是無風險業務,轉做有風險業務的時候,採取激進策略可能就會被反噬,必須要小心,這也是目前收單服務商作爲這個行業裡面數量最少的原因之一。
雷峰網鯨犀瞭解到,跨境支付作爲中國企業出海繞不過去的一道“檻”,支付牌照、市場拓展能力、品牌建設已經變成了一項基礎能力,當下風險控制管理、技術能力以及綜合服務能力是跨境支付機構的核心競爭力,這也正是AsiaBill的核心競爭壁壘所在。
馮援坦言,像一些大體量的企業通過擠壓的方式來搶份額,因爲本身它的業務是沒風險的,所以無限擴張就行了,但是他們行業本身利潤率也很低。AsiaBill本身業務有一定核心競爭力,不會靠瘋狂的手段去擴張市場份額。“我們公司的文化底色是不激進。”
以下是對話AsiaBill聯合創始人馮援的具體訪談內容,雷峰網鯨犀做了不改變原意的編輯和整理。
踩中風口,成爲Shopify的中國第一個支付Partner
鯨犀:可以簡單介紹一下您之前的經歷嗎?
馮援:我是學計算機的,畢業之後換的行業也蠻多,最早在聯想做硬件,做了一年多,我就去了軟件行業,2000年的時候,軟件剛萌芽,那時候互聯網基本還沒有做ERP這種定製系統。大概在2004年,我去了當時重慶最大的一家軟件公司,它在中國能排到至少前五。到了2007年,IBM、雷曼兄弟這兩家公司投了金蝶做SaaS,那時候SaaS的概念還很新。
鯨犀:那您很早就接觸SaaS了?
馮援:恰巧我做了類似的事情,只是那時候還不叫SaaS,你可以理解爲軟件互聯網化的一個事兒。當時金蝶請我過去做SaaS。金蝶也算是目前售齡最長的那批SaaS老牌企業了,同時期的很多都倒閉了。但是2008年經濟危機,雷曼倒了,金蝶也苦撐了幾年。當時金蝶有兩波人,國外來的一波覺得好像土壤不太適合發展,出去自己做了。我們金蝶本土的這波就留着繼續搞SaaS。
鯨犀:是什麼契機下成立了這家公司?
馮援:我們這家公司是2015年成立,成立的背景是源於2014年深圳有一家國內最早做跨境支付的公司,當時內地的政府出資投資了這家公司,但因爲內部出現了一些管理問題,所以那一年我們很多前同事都從離職出來創業,剛好很多老客戶也鼓勵我們創業。所以2017年競業期結束,AsiaBill就開始展業了。
展業以後就開始做業務、品牌建設了,包括AsiaBill這個品牌也是我們當時花了高價買來的。那會兒新公司有了品牌和資質,但是沒有牌照,於是我們跑去香港成立公司總部。因爲香港也比較國際化一點,更開放自由。
鯨犀:聽起來,感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馮援:算是吧。可以說我們這個公司從成立到發展,運氣成分佔了很重要的部分。爲什麼這麼說呢?
第一個運氣是2017年展業的時候,很多客戶願意跟着我們走,這是決定創業很關鍵的部分。
第二個運氣跟AsiaBill的名字有關。因爲我們主要是跟全球的支付公司以及建站公司建立合作,而國際上的合作伙伴列表一般都是按字母排序,正好我們AsiaBill是A打頭,客戶就很容易關注到我們。舉個例子,比如有個客戶找過來,我們就問他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客戶說在Shopify後臺一眼就看見我們了,他又覺得我們應該聽得懂中國話,就慕名找過來了,所以名字也是運氣。
第三次運氣是依託中國獨立站高速成長的發展期,其實2018年以前建站是靠程序員碼代碼,就挺麻煩的。但是像Shopify這種全球最大的SaaS公司發展起來後,相當於不需要那種複雜的技術流程了,只要中國有一批賣家用,他們就能跑得更快、更輕。
那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是剛好有幸成爲Shopify中國區第一個支付合作夥伴,就此踏入了一波快車道。所以說,人生的每次成功可能真的是靠運氣,也是託了這三次運氣,我們發展得比較順利。
鯨犀:公司現在規模如何?
馮援:已經有100多個人了。母公司在香港,深圳這邊是大陸運營中心,在歐洲、美國也都有辦事處,但是每一個地區的辦公室職能都不同。另外我們有香港牌照也有美國牌照,這些都是從業者必須要有的,不過海外的牌照實際上比較好開,但是怎麼去長久地建立商譽,是一個更難的話題。
鯨犀:那具體部門職責都是怎麼劃分的?
馮援:我們公司大概分成市場、營銷部、合規、通道、結算、風控、技術幾個大部門吧。
市場部、營銷部包含了BD和營銷在內的人員,當然我們的銷售不叫銷售,因爲之前金蝶喜歡學IBM,叫顧問營銷,所以我後面也沿用這一個叫法。我認爲顧問營銷跟銷售的最大的區別是,顧問更多的是專業知識強,對行業知識比較精通,銷售其實把產品解釋清楚,把客戶哄好就行了,但是顧問更多的時候要解決客戶的問題,甚至協助客戶做事。做企業很多時候和做人一樣,你這個人沒啥問題,朋友就會信任你。
合規部門是其實就是合規相關的工作,他們更多的是在商戶接入之前,用放大鏡去背調。比如說法人有沒有失信?企業有沒有被訴訟記錄?有沒有品牌授權?包括特殊行業有沒有認證?因爲國外對認證管得很嚴,很多東西都得有相關的認證。
通道部門主要處理具體業務,包括洽談合作業務。結算部門更多是以業務維度處理財務問題,因爲純財務主要在香港。
風控部門就是對整個支付業務過程中的風險進行控制。比如說今天我們第一次合作,我也給你開了戶,但是你大部分的交易有異常,那你八成就屬於信用不好、有風險的人羣。目前我們服務2萬多家客戶,大概95%都是小客戶,但是維護小客戶和大客戶成本一樣,甚至小客戶會更高。
最後就是公司最大的部門--技術部門,毫不誇張地說,我們算得上是僞裝成金融公司的技術公司,因爲我們的業務核心是控制風險,而控制風險是需要工具的。早期,我們雖然跟全球20多家頂尖的風控公司都有合作,但是這種風控工具時靈時不靈,最後疊加到商戶身上,他們也受不了。所以我們只能投入很多錢、技術,自己去研發自己的風控工具。到目前爲止,我們應該也是行業裡面技術投入佔比最高的公司,超過了50%。
做風控,激進就會被反噬,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鯨犀:公司目前的業務情況怎麼樣呢?可否詳細講述一下?
馮援:國際信用卡收單、海外本地收款是AsiaBill的兩大業務。目前我們的合作商都是比較知名的企業,比如說Google Pay、Apple Pay,今天我們已經支持150種幣種和200多種支付方式,去做解決方案。
實際上跨境電商的整個業務,分爲兩塊,一塊是通過平臺去賣,另一塊是自己建站去賣。因爲跨境電商主要是ToC,中國賣家賣到國外消費者。賣家要在平臺上面開店,門檻要相對低,因爲流量、倉儲之類的基建都是由平臺去做,像這種走平臺業態的金融領域服務就叫收款。相應地,走獨立站的金融領域服務叫收單。
如果新建一個站,想往美國發展業務,那他會開通Visa、MasterCard,但是如果往東南亞發展,可能又需要開一些當地錢包。MasterCard還算好開通,但是剛纔說的當地錢包,就不一定找得到人了,所以一個公司建個站想去接一些支付工具是很難的。
而且建一個站肯定是想全球推廣,任何一個公司、企業不可能把全球的支付錢包都接個遍,這時就需要我們這樣的支付公司提供一站式收單服務了。
鯨犀:所以AsiaBill做收單業務,和平臺型的收款業務有什麼不一樣呢?
馮援:比如說亞馬遜最早是在美國,後來還有法國亞馬遜,日本亞馬遜等等,爲什麼要帶一個地區呢?因爲它不是一個跨境業務,而是平臺在當地本地化經營。如果我是一個日本賣家,要在美國亞馬遜開店,需要什麼?我先得有個美國的銀行賬戶,雖然註冊企業可以代註冊,但是銀行賬戶很多時候要面籤,這就是個門檻。
像一些支付企業,它的核心業務就是收款。第一,他們通過自己的金融牌照開了一個大賬戶,再把這一個大賬戶分成比如10萬個小賬戶。你要開我給你一個,他要開我給他一個,這時候就省去了大家去開賬戶的麻煩,降低了門檻。
第二,因爲亞馬遜負責向消費者收錢,同時做一些風控,錢收到之後,他會定期結給商戶的銀行賬戶,這個賬戶是虛擬賬戶,也是個子賬戶。然後這類支付公司又把10萬個子賬戶的錢先彙集起來,統一搬到香港,然後再分發到這10萬個香港賬戶。最後,有的人有結匯,有的人沒結匯,而結匯也是一個跨境的金融領域業務,有結匯能力直接結,沒結匯能力可能通過服務商再找中國銀行之類的一站式結掉了。
所以從行業角度講,收款業務是一個沒有風險的業務,因爲風險都由亞馬遜、eBay等平臺方來承擔。從理論上來說,它也是一個可以無限擴張的業務。但是AsiaBill做的業務叫收單業務,可以簡單理解爲向消費者收訂單,最大的區別是要向消費者收錢,這時候就會出現比較頭痛的問題。
鯨犀:意思是收單業務裡隱藏的風險更大嗎?
馮援:是的。從整個鏈條來看,首先信用卡在海外是很普及的方式,因爲消費者普遍習慣,並且出現問題的時候,銀行一般會偏向消費者。
就拿國內舉例,建設銀行給我發了銀聯加Visa的雙幣信用卡,建設銀行就是髮卡行,Visa和銀聯只是路徑不同,可能在海外消費走的是Visa通道,在國內消費就是銀聯通道了,如果拿着卡去飯店消費,刷卡可能會用到POS機,而POS機可能是招商銀行發的,也可能是快錢發的,或者支付寶發的,這時候就出現了一個收單行、金融機構,最後是商戶。
所以這個鏈條其實看起來很長,但是交易是很快的,可能就兩秒鐘就搞定了。雖然很快,但是中間各個組織都會對這筆交易進行風險控制。
比如招商銀行,我一次消費大概1000元左右。突然有一天我可能消費了個2萬,但是IP地址顯示我在泰國,這個交易就跟我的標籤不太符合,髮卡行可能就會把交易停掉。雖然卡刷了也確實簽字了,單子也打了,但是交易並沒有往後走,所以每一個組織都會對它進行風控。
這些組織防範的風險有兩種,第一個是有不好的商家,比如賣假貨、和不發貨的,第二個是也有不好的消費者。這時候我們就要把壞商戶和壞消費者都排除出去,讓好人跟好人做生意。所以我們收單領域的核心是優質交易量,並不是交易量,因爲單講交易量會包含壞商戶的交易量,可能會被薅羊毛薅倒閉了。
那年PayPal事件也是因爲很多人薅PayPal羊毛,導致PayPal不得不做了一個激進的風控措施來抵禦風險。所以收單是向消費者收錢,它是有難度、有門檻的。但是收款包括結匯,它更多是政策驅動,你有牌照就行,這就是跨境業態的三個金融的核心業務,有的友商是二合一,有的友商是什麼都做。
鯨犀:但是把收單業務的控制風險做好了,是不是本身就是一道堅不可摧的護城河?
馮援:當然。像之前有些友商也做了收單業務,但我認爲其無論在內部還是外部市場口碑都較爲一般,一個企業的血統決定了其能不能做好這項業務。
換個角度講,一些企業過去做的是無風險業務,在有風險的時候,採取激進策略可能就會被反噬,這也是目前收單服務商是這個行業裡面數量最少的原因之一。
鯨犀:怎麼理解激進的策略會被反噬?
馮援:舉例子,前幾年,我們有友商在拿到融資後,盲目追求業績,接入了一些不好的交易量,這種情況下的激進策略受到了風險後,必然要收緊措施,但這種風險政策是劇烈波動的,劇烈波動的情況下肯定有好商戶會受傷。
在這個業態裡面,壞商戶受傷沒事,他下次喬裝改扮繼續來,但是好商戶受傷的話,以後就不跟你玩了。爲什麼我這麼肯定,其實從出校門我就一直在從事企業服務,這行很重要的是你做100個好人、好商戶,是本職工作,但是一旦出問題了,在商戶裡面的口碑就會如山倒。所以做企業服務是蠻難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是企業服務一個特色。
所以我們公司很多員工都是做了很多年,最長工齡是做了十二三年的,銷售人員最少也做了6年以上,都是跟客戶處成朋友了,並且很多時候能去幫着客戶去解決一些除了支付以外的問題。
鯨犀:在您看來,激進並不是一個健康的模式?
馮援:是的。比如電商平臺的僅退款模式,我覺得就屬於比較激進的一種方式,國內很多平臺都在做,包括國外亞馬遜也在跟進。但是如果那麼多平臺都跟進,勢必會有更多的羊毛黨鑽規則的漏洞,導致商戶受損,很多商戶就活不下去,這個結果是可以預料到的。但是平臺爲什麼要這樣做,就是希望把蹺蹺板一頭翹到極致之後,被迫讓所有人擠到這一頭。
從人性角度說,貪便宜的和羊毛黨羣體肯定比優質買家羣體基數大。如果再通過僅退款這樣的手段去做,從商業環境或者一個社會人文來說,是有缺陷的,是會成功但是可能一將功成萬骨枯。
鯨犀:AsiaBill是一家怎樣的公司?
馮援:我們不是一家很激進的公司,本身業務有一定核心競爭力,不是靠瘋狂地擴張市場份額,或者壓榨員工、擴張客戶。這點跟其他友商不太一樣,其他友商比如說開個很高的底薪,甚至提成看起來也很誘人,但是半年之後10個人裡面說不定有9個被裁了。企業要這些銷售員,目的是把資源帶進來,至於後面有價值的就留下,沒價值的就棄掉,對員工來說企業戰略激進也不見得是好事。
行業已經過了野蠻生長時期,市場增量在減少
鯨犀:AsiaBill目前是以獨立站賣家爲主?
馮援:對,不過現在也有很多APP賣家了。
鯨犀:之前有很多聲音說獨立站賣家生意縮水、資金困難,您感覺這兩年獨立站賣家有沒有變化?
馮援:2018年Shopify大行其道時,當時一些公司主要靠店羣在亞馬遜、eBay上面開很多店,結果就形成一定程度的壟斷效應。
在獨立站領域有一個叫站羣的概念,站羣需要消耗大量的流量去換回訂單。那幾年流量還比較便宜,大概佔到費用的10%-20%。但是現在這個佔比已經越來越高了,競爭激烈的行業說不定得佔到50%~60%。大家仔細一想也知道,如果營銷費用都佔到了50%~60%,商品成本就得壓縮,這就相當於惡性循環。所以這幾年的流量發生了新變化,那就是谷歌和Facebook費用在不斷的漲。
第二,新平臺比如TikTok在美國的本地化適配上發生了很多變化和影響,這樣一來就會導致廣告不精準。其次,出海四小龍對於流量的投放都很強,作爲新入局的平臺他們要花大量的廣告費把有限的流量搶走,搶走之後廣告費就水漲船高,別人在平臺上買和獨立站上買感覺差不多,而且獨立上還貴,所以未來消費者的走向可能就會偏離獨立站。現在來看,站羣賣家行業已經很少了,過去一個客戶開100個站,現在基本上10個以上的都很少。
鯨犀:現在廣告成本是什麼情況,您瞭解嗎?
馮援:從佔比來說,如果不是品牌,平臺上廣告用的泛詞就非常多,導致百分之五六十的廣告成本都是很正常。一個訂單售價100人民幣,廣告費可能要花50~60人民幣。
鯨犀:這意味着商家的打法是不是也要改變了?
馮援:現在這些新興的電商平臺對獨立站還是影響蠻大的,商家的流量打法確實需要改變。
獨立站雖然沒以前好,但是大家在考慮轉型。過去站羣的賣家可能經營1000個站、100個品,但是現在可能經營100個站、10個品就聚焦了。聚焦更多的是復購,復購流量是最有價值的,激活成本很小。本來獨立站更多的是靠復購生意,比如開亞馬遜店是靠大商場的流量撐着,如果這個平臺不好了,自然店鋪也不會好。
品牌的話可能就會有些溢價,需要明確的是靠單純砸流量的玩法已經一去不復返,像SEO這種過去被淘汰的引流方式現在也在慢慢興起,通過自然搜索排名找到商家,這種獲取流量的方式都是有效的。所以獨立站更多的已經從那種浮躁的利己主義變成了追求長期價值。
鯨犀:跨境生態改變,支付市場增量是不是也沒有以前那麼大了?
馮援:是的。新入行的在減少,行業增量在減少,因爲現在增量主要在TikTok、Temu、Shein這幾個大平臺,但他們同樣也遇到了一些瓶頸。
物流行業最近有很多爆雷,好多物流商也開始轉做直客,原因還是覺得利潤率低,直客能多賺一份。整體來看,跨境已經過了野蠻生長的階段,現在大家都在增加精細化運營,只是物流行業相對更明顯。
鯨犀:AsiaBill如何通過AI工具幫助賣家?
馮援:AsiaBill訓練了自己的AI風控模型。不同於以往基於預設固定規則的風控模式,我們的AI風控模型會對消費者實時構建客戶畫像,通過更多維度,更全面的判斷標準去識別風險交易,幫助商戶進一步減少盜卡、欺詐、以及friendly fraud等問題交易帶來的損失。
海外支付牌照靠商譽積累,賣家不會因低價更換平臺
鯨犀:AsiaBill目前覆蓋的地區有哪些呢?在東南亞如何開展業務?
馮援:除了非洲,其他地方都有,只是解決方案豐富程度不一樣,核心還是在歐美,再就是東南亞。像接JCB我們是直連的,剛纔說的很長的環節就中間少一個,我們就相當於二合一了,因爲我們自主權大,效率更高,費用也會更低。
現在,我們東南亞有很多本地錢包業務,有直連的,也有通過一些服務商打包集成的。另外還有一些信用卡業務,但普及率相對低一些。其他市場也還好,像日本有自己的卡組織,韓國也有類似於微信支付的本地錢包。
鯨犀:支付牌照在海外容易拿嗎?我們有沒有重點對標哪家海外支付公司?
馮援:國外還是比較好拿的,要靠商譽積累。你商譽好,他就給你政策行方便,因爲銀行業務本質利率都差不多。我們這個行業雖然收手續費三點幾,但是大頭是被髮卡行收了,其實公司利潤也不高。
我們公司主要是對標Worldpay,Worldpay更多是做解決方案。我們提供整體的收單解決方案來滿足不同的客戶需求,去幫助他們解決問題。
鯨犀:出海四小龍崛起之後,很多收款方今年都做了蠻多活動,您怎麼看有的支付平臺推出了千2提現費率?
馮援:這個更多是針對小白賣家,很多大賣家可能一開始都是0費率,平臺的營業來源主要來自於流水或者匯率差,他們不靠費率掙錢。
像之前Temu被圍堵,我認爲還是因爲很多小白賣家剛進入不懂規則,當然這裡面肯定不是賣家有問題、也不是平臺有問題,原則上是沒有溝通好。
鯨犀:您認爲這種低費率的活動,會破壞行業生態嗎?
馮援:不一定吧。本質主要還是想吸引品牌和新賣家。市場上現有賣家基本上已經和平臺綁定了,或者有多個收款賬戶。不會爲了千分之一更換收款公司,因爲會有大量的轉換成本和學習成本。
當然它也有積極的一面,比如最早派安盈的收費是很貴的,但是有PingPong、連連等公司把價格打下來,所以現在很多賣家才能籤千幾的提現費率,這對於跨境賣家也是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