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與閣揆無權扣押法律

（圖／本報系資料照）

立法院12月20日在國民黨與民衆黨聯手下通過三件法律修正案，賴清德次日凌晨1：09即在臉書發文痛批：「立法院今天強行通過的三項法案，未經充分討論、無視民意，不僅剝奪了人民監督的權力，更是侵害司法獨立；甚至，衝擊攸關每位國民、國家整體資源分配的公平正義。這是沒收了民主國家權力分立的原則，更是悖離民主國家人民作主的真諦。」貼文時已是次日凌晨，應該是「昨天」，還用「今天」，時態錯亂，大概是氣壞了。

民進黨立院黨團總召柯建銘則公開痛詆，韓國瑜、傅?萁、黃國昌、朱立倫是「亡國滅國四人幫」，朱爲四人幫之首。如喪考妣的惡劣心情可見一斑。

接連在《立法院職權行使法》與廢死議題上打敗在野聯盟之後，民進黨肯定食髓知味，這次當然會有後續的反制措施。其中被媒體提到的一個選項是行政院長不副署，總統不公佈此三項修正法律，這樣，這三項法律就不生效力。真有那麼簡單嗎？

依據《憲法增條文》〈第3條〉：「行政院對於立法院決議之法律案、預算案、條約案，如認爲有窒礙難行時，得經總統之核可，於該決議案送達行政院十日內，移請立法院覆議。立法院對於行政院移請覆議案，應於送達十五日內作成決議。如爲休會期間，立法院應於七日內自行集會，並於開議十五日內作成決議。覆議案逾期未議決者，原決議失效。覆議時，如經全體立法委員二分之一以上決議維持原案，行政院院長應即接受該決議。」

行政院對「認爲有窒礙難行」而不同意之立法院通過的法律案只能提請覆議，不能以行政院長不副署作爲對抗，憲法未賦予行政院長這項權力。如果可以這樣做，那就不是民主政治所說的權力分立，相互制衡，依法行政，而是行政權唯我獨尊，順我者用，不順我者廢，明顯違憲。民進黨若走這條路，就是推翻憲政的「亡國滅國幫」。

有論者以爲，行政院長的副署權是制衡總統，這大概是援引《中華民國憲法》〈第 37 條〉之規定「總統依法公佈法律，發佈命令，須經行政院院長之副署，或行政院院長及有關部會首長之副署」後所得的意見。

這若是在未修憲之前的框架中，行政院長由立法院同意才能出任，有一定的民意後盾做支撐，其副署權可略爲節制總統權力，也達不到制衡的程度。在憲法修改之後，行政院長等於是爲總統辦事的執行長，權力來源完全出自總統，已經沒有節制總統的支點與道理。如今在法律案上，總統與行政院長是行政一體，沒有節制的問題，遑論制衡。在這樣的情況下，「行政院院長之副署」只能是形式，行政院長必須簽署，否則違憲。

在《憲法》原文〈第 72 條〉：「立法院法律案通過後，移送總統及行政院，總統應於收到後十日內公佈之，但總統得依照本憲法第五十七條之規定辦理 。」但《憲法增修條文》〈第3條〉規定，「憲法第五十七條之規定，停止適用」。依此，修憲之後送到總統處的法律應該是已經通過覆議關口的，總統公佈法律亦只是形式過程，應依《憲法》〈第72條〉尚有效之部分「總統應於收到後十日內公佈之」辦理，無權扣押法律，否則違憲。（作者爲政大國發所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