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同在三年級丟失了超能力》深度解析:沒懂的來看,細思極恐啊
文/葉秋臣
《朱同在三年級丟失了超能力》這部作品,是2024年電影圈的一個重磅驚喜。
在這個充滿童真的故事裡,我們不僅尋找到了自己年幼時的碎片記憶,同時也在換位思考後獲得了更多關於人生的答案。
劇情看起來彷彿很零碎,思維跳躍性極強,需要深入思考才能銜接並還原全部的故事,但所有細節都是爲了核心主線而服務的。
前後邏輯自通,沒有明顯的拼湊痕跡,敘事相當流暢。
影片中充滿了各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其中蘊含的深刻寓意也是力透紙背。
這部作品中,其實處處都充滿了諷刺和荒唐的味道,很多內容更是細思極恐,根本不應該被貼上喜劇的標籤。
很多人說,這是一部溫暖治癒的電影,講述了一個調皮搗蛋學生不上課的日常。
那麼,你大概率沒看懂這部電影。
我認爲自己應該是搞明白了,所以把認爲是正確的深度解析寫了下來,分享給大家。
如果有想不清楚的內容,可以參考下葉秋臣的這篇文章,真相都藏在了細節裡。
以下內容涉及大量劇透,未觀影者若介意請慎入。
1.關於主創
該片由王子川導演兼編劇,他本身還是一個演員。
最早是執導話劇出道的,2019年開始轉戰電影圈,曾經參演過劉德華主演的《人潮洶涌》。
《朱同在三年級丟失了超能力》(曾用名:《漫漫長日》)是目前爲止王子川涉及的作品中,豆瓣最高分的電影,成功邁過了8分門檻。
王子川導演的鏡頭嗅覺是很敏銳的,並且極少出現話劇導演的影子。
情感真切,場景樸實。
很多畫面都讓人彷彿看到了年幼時的自己,那個熟悉的地磚顏色,班主任去開會的階梯教室,以及搖一搖吃起來嘎嘣脆的燒烤味乾脆面。
若非有過人之處,又怎麼會獲得英皇電影的青睞呢。
主角團基本都是小演員,嶽昊(飾演朱同)憑此片斬獲第25屆上海國際電影節之亞洲新人獎最佳男演員獎,算是一個相當優秀的開端。
馬千壹(飾演賀娜)的知名度相對高一些,她曾參演過電影《我不是藥神》《深夜食堂》和《三大隊》,以及電視劇《大唐狄公案》《崑崙神宮》《贅婿》和《故鄉,別來無恙》等作品,大衆相對熟悉。
徐藝瑄(飾演劉詩瑤)也是各種角色的童年演員,比如電影《媽媽!》以及電視劇《超越》《長月燼明》《獵罪圖鑑》和《花間令》等等。
方東海(飾演徐建立)是《天真派武林外傳》裡的呂輕侯,王浩宇(飾演張秋)是《新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裡的大頭兒子。
過去,他們都是以配角和回憶的形式存在於影視作品中,只作爲“綠葉”而存在。
如今,《朱同在三年級丟失了超能力》中他們終於成爲了“紅花”,綻放出獨特的花香。
看着小演員們的出色表現,就會萌生一種後繼有人的感慨。
電影裡還有一衆明星做“綠葉”配角,王珞丹、金世佳、張本煜、李勤勤、黃小蕾、範湉湉等等,均有客串出演。
“紅花”和“綠葉”換位,擦出了不一樣的驚喜火花。
2.關於幻想
有人說,這部電影有點鬧哄哄的,很多地方沒看懂,尤其是一些非現實的因素。
其實,當我們是孩子的時候,應該也有這樣的“超能力”。
好奇小偷是什麼模樣,然後把他們想象成一個擁有巨鳥面孔和人身的怪物。
這樣的小偷,就可以在關鍵時刻快速“偷”走自己考得很爛的試卷。
“丟”這個行爲,就從主觀變成了客觀。
也會在自己即將被當衆批評時,幻想一個能夠從天而降的救星,哪怕是外星人也好。
外星人和牛老師在教室外走廊打架這段戲過於精彩,以至於後面的劇情都稍顯黯然失色。
從老師既不害怕也不驚訝的神情,以及教室裡其他小朋友不爲所動的細節,我們可以分析出這一幕僅僅發生在朱同的腦袋裡。
否則動靜那麼大,還能像無事發生一般,不現實。
那麼,這個外星人又從哪來的呢?
我們在朱同校服背面找到了答案,那是他幻想出來的小夥伴,朋友們來出手相助了。
曾經,我們管這個東西叫做“想象力”。
結果外星人被牛老師打倒,朱同的內心掙扎也被迫結束了。
他像外星人小夥伴一樣,心裡流下了悲傷的淚水。
由於朱同弄“丟”了給家長簽字的考卷,所以牛老師又拿出一份新的讓他重新做,並寫了一段話闡述事情原委。
怎麼處理卷子,又成了難題。
朱同想起了早上喝的半袋豆漿,他開始有了尿意。
這個尿意,其實暗指了他的心理壓力。
所以,我們看着朱同手上拎着的豆漿越來越多,越來越沉,壓垮了他。
最後,漏掉了。
這處劇情也設計得很妙,豆漿袋子破了,液體噴了出來。
朱同也需要去廁所解決自己的尿意,由此引出了便便怪。
便便怪靠着吃紙爲生,試卷就是他的食物。
不假思索,朱同馬上將試卷給便便怪雙手奉上,又一次將試卷的丟失從主觀變爲客觀。
是便便怪搶走的,並非他有意扔掉。
接着就到了廣播操環節,朱同的自創動作與衆不同,但很有活力和衝勁兒。
此時,教體育的竇老師來到他身邊,稱讚他做得很棒。
這大概是朱同極難得被認可的時刻,終於有一件事能和家裡的長輩們講講了,一定會讓他們開心的,他絕對不能搞砸。
事實上有沒有竇老師拍他那一下呢?
我認爲是沒有的。
竇老師說自己不記得,有可能是一種婉拒,有可能真是一種健忘,畢竟對於他而言這只不過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而已。
但對於朱同而言,這件事卻太重要了。
他反覆去找竇老師確認自己有沒有被拍,就出現了那個躲在屁股後面隱形的小怪獸,也是他幻想中幫助自己的那些存在。
在沒有真正問出口之前,那個隱形的小怪獸會一直拍打他的屁股,不斷“鼓勵”朱同去毛遂自薦。
朱同的內心,其實是自卑和怯弱的。
在作文結對子環節,他其實很想主動申請和劉詩瑤一組,但始終沒有說出口,後續在張秋面前即便很饞乾脆面直舔嘴脣也沒有主動要一口,這些就像面對竇老師時一樣。
因此,他的心裡便產生了這樣一個角色,賦予自己勇氣的隱形小怪獸。
只是,我們沒看到怪獸的模樣。
“怪獸”們,變得逐漸隱形了,慢慢不見了。
後來,這些幫助朱同的小夥伴們,逐漸從非現實的幻想角色,過渡到現實裡的宋老師和同學們,遊戲廳裡那個不願意服從規則的大英雄,以及那些閃閃發着金光的“好”字,甚至是分身和隱身的自己。
這個安排其實是在暗示,朱同的“幻想”能力正在慢慢消失。
他也在逐漸從“不合羣”,變得“合羣”。
所以,朱同在三年級喪失的“超能力”是什麼呢?
我認爲,是“童真”。
3.關於現實
將上述所有幻想的劇情全部剝離,你會看到另一個現實的故事。
轉學生朱同來到新學校之後,學習成績跟不上,也交不到要好的朋友,每天要擠公交車上學。
早餐經常被擁擠的人羣給搞丟了,就連豆漿也怕全都撒了只能快速喝完,衣服弄髒了也沒辦法,唯有被迫不拘小節。
片頭中龍裡實驗小學的大蒜種植角落裡,只有朱同的大蒜沒有發芽,意味着他始終沒有被接納和認可,顯得格格不入。
成績不好,數學考試只有36分,不敢找家人簽字。
一來是怕捱罵,二來是不想老人擔心,他們年紀都大了。
靈機一動找小賣部的老闆買了一支筆,試圖讓對方給自己簽字交差,但被狠狠拒絕。
這個老闆呢?
暗地裡給很多學生都簽過字。
連他都在排擠這個“轉學生”。
家住得很遠,所以總會面臨遲到的風險。
站在門口那個喜歡在老師面前邀功的“小領導”,肩膀上有兩條槓,非要朱同說出自己是哪個班的。
朱同不想說,因爲他知道一旦說了,那犯錯和批評就坐實了,毫無轉圜餘地。
於是,他只能逃跑。
過關斬將,好不容易擺脫了小領導,接着又迎來了收作業的小班長。
小小年紀就戴着眼鏡,平日裡的壓力想必也不少。
黑板上寫着“今日遲到:朱同”,好在這些字沒有出現在校門口那個小領導的本子上。
牛老師讓他去教導處李主任那裡接受訓話,那是問題學生的聚集點。
朱同認識了喜歡吹泡泡的賀娜,也與張秋成了朋友。
張秋借了兩本朱同的教材書,墊在了即將要被他爸爸踢的地方。
果不其然,家長教訓孩子的方式還是如此的野蠻和暴力,草率和漠然。
門口掛着達爾文的名人名言——敢於浪費哪怕是一個鐘頭時間的人,說明他還不懂得珍惜生命的全部價值。
那麼,等在教導處門口的學生們,他們的時間是在被誰浪費呢?
爲人師表,也並非都是因材施教的模樣。
是不是所有老師都如此呢?
答案是否定的。
宋老師就與衆不同,即便面對打賭吃筆帽的男同學,也沒有狠狠指責對方往女同學臉上畫彩筆道的行爲,而是優先考慮孩子們的健康和安危。
她是朱同生命裡的一束光,會給沒認真吃早餐的他拿來剝好的雞蛋,還會在課堂上讚美他學習速度很快,生活能力極強。
那麼,這種極強的生活能力從哪而來?
自然是從生活中而來了,因爲他必須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朱同說,他媽媽不方便,姥姥姥爺身體不好,也不知道爸爸住在哪。
張秋說自己夢見爸爸被老虎吃了時開心地笑醒了,接着又對朱同說“身在福中不知福”,因爲他覺得沒有爸爸纔是更好的。
從朱同的沉默,以及種種細節都表示,他生活在單親家庭,由老人撫養長大,爸爸根本不管這個家。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不是他。
在整部電影中,朱同一直尋求的都是被認可。
此前在宋老師那裡獲得過讚美,若是能在體育竇老師這裡也被嘉獎,似乎就是一個三年級小朋友的人生巔峰了。
於是,朱同腦袋裡幻想着他參與的廣播操比賽獲得冠軍,劉詩瑤與賀娜同時爲其頒獎。
可現實中,他想獲得認可遠比想象中更困難。
英語課上沒帶教材被老師趕出去找,恰好碰上校長給來參觀的領導介紹情況。
朱同又聽到了那個令他窒息的問題,你是哪個班的,怎麼不上課。
一旦說了,“罪名”又坐實了。
他很想像早上碰見徐建立時那樣,儘快逃走。
但面前的大人們就像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看似是“裝病”,實際是某個地方真的“病”了。
被老師帶去醫務室,撒謊說哪哪都疼,於是診斷爲急性闌尾炎需要去醫院做手術。
害怕挨刀子,就說自己突然不疼了,診斷就瞬間更改爲胃痙攣。
斷症也真是草率啊。
大人們草率和漠然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啊。
離開醫務室前,朱同再次被問了那個自己最恐懼的問題。
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即便只是在記錄本上登記而已,但朱同早已將此與早上遲到和沒去上課這兩項罪名關聯,自然猶豫。
腦袋裡火速生成了一個假名,叫李強。
挺好,畢竟學校的標語就是“未來自強”,押韻了。
二年二班的李強同學,倒黴地又撞見了校長和領導們。
而且,就在二年二班的門口。
謊言被當衆戳穿,最後一根稻草也被壓垮了。
請家長。
朱同難受極了,因爲他不想家人爲自己操心,只希望能給他們帶去一些好消息,沒想到竟是晴天霹靂。
所有老師看起來都鐵面無私,唯有求助誇獎過自己的宋老師,由此接下了寫檢討書的副本任務。
足球落在他的腳下,還回去的時候不小心打到了正在玩籃球的人,反而被飛來的籃球砸中了腦袋。
這場戲也妙極了。
朱同就是這樣,在追求和獲得的不同之間,反覆橫跳。
那些幻想裡的怪獸幫手們,幾乎再沒出現了。
因爲鼻子流血,所以朱同回到教室,意外發現賀娜在翻其他同學的東西。
當初在教導處時,賀娜就是被批評了這個問題。
朱同坦然,表示只要不翻他的東西就行。
賀娜說,你有什麼值得我翻的。
連被“欺負”,朱同都是沒有資格的。
他們一起看金絲熊,就是黃金倉鼠。
還翻看了劉詩瑤的日記本,裡面閃着金光。
這個金光是什麼?
後面的戲裡告訴了我們答案,就是“好”字。
從此處開始,賀娜的人設開始變得豐滿起來。
她不再是一個高冷不說話的孤僻小女孩,而是能夠在朱同鼻子受傷時丟出一卷紙的“幫手”了。
導演專門留了一處賀娜結巴說錯臺詞的戲,沒有重拍,也沒有刪。
他大概想說的,就是小孩子本身就是會犯錯的,王子川導演所求,大概講究的就是一個“本真”。
吹泡泡的賀娜突然消失了,就像他曾經的那些怪獸小幫手們一樣。
在嘗試融入的過程中,朱同似乎獲得了階段性的成果。
他的世界裡,逐漸從“幻想”過渡到了“現實”。
學校門口的小吃攤被掃蕩,他只想拿走自己帶來的雞蛋,雞蛋就是他目前最珍視的東西了,他不能再失去。
哪怕是被混混們卸了一條腿,也不能耽誤早先定好的彩排。
這個雞蛋,就是廣播操比賽。
結果,混混將他帶到地下游戲廳,一番混亂之後,雞蛋又碎了。
他唯一的念想,也沒了。
“我蛋碎了”大概是個笑點,但葉秋臣在看此處的時候,卻根本沒有笑出來。
因爲我知道,沒什麼可笑的。
賀娜第二次將紙遞了過來,教授朱同在心情不好時,就在手心裡寫“好”字的方法。
那個“好”字金光閃閃飛走了,在天空中變成了燦爛的煙花。
朱同將金光閃閃的“好”字畫在了黑板報的手上,卻被教導處主任指責,要求他擦掉。
可是朱同纔剛剛獲得了新的信念,怎麼能輕易放棄呢?
所以他又想跑。
當賀娜告訴朱同怎樣去寫作文時,她提到重點是多讀書。
賀娜這個角色是一個發揮空間很大的人物,但電影對其的刻畫屬於淺嘗輒止,有些意猶未盡。
她的作文滿分,是通過汲取大量課外讀物的養分纔拿到的,與那些抄襲的同學根本不一樣(此處似乎比照現實,意有所指)。
但有什麼用呢?
老師也沒看出抄襲的作文,僅僅換了幾個關鍵字,就給了滿分。
大人,還是那樣的草率和漠然。
小賣部的老闆親眼看着朱同都帶到了遊戲廳,竟然無動於衷。
與他拒絕給其家長簽字或許是相互對應的,朱同不屬於這裡,他的閒事自己也不要管。
又是一次大人的草率與漠然。
電影裡反反覆覆地強調,就是不希望觀衆忘記這個重要的觀點。
遊戲廳裡,朱同幻想着那個英雄可以拯救所有人,最後只現實地得出一個殘酷的結論。
這世界沒有幻想,只能自己救自己。
所以,必須要把檢討書寫好。
但怎麼寫呢?
賀娜說,沒有教人寫檢討的書。
因爲“好事能抄,壞事不能抄”。
“好”與“壞”,其實是很難定義的。
“好”是千篇一律的,“壞”是特立獨行的。
完成自己階段性的小幫手任務後,賀娜又一次吹着泡泡消失了。
接棒的是張秋,那個借教材防捱打的淘氣小子。
張秋作爲寫檢討的經驗大戶,帶朱同去了秘密基地,又強調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重點。
原來朱同做的每件事,都是以幫助的初衷開始的。
校長的照片嘴脣顏色掉了,他爲了防止不同就給所有人都補了色。
模仿清潔工燒落葉,意外燒到了窗戶闖了禍。
話筒不好使,最開始他只是想修,沒想到越幫越亂。
在張秋的輔導下,朱同數着稿紙格子寫標題,很快掌握精髓將檢討書寫完了。
階段性任務完畢,張秋也神功加身飛到天上去了。
接着,朱同回到了廁所。
便便怪正在做題,他從那裡拿回了自己丟棄的試卷。
這個幫手再出現時,早已經不是幫助他的存在了,只是上個階段還未消失的怪獸而已。
檢討書塞進了門縫,很多閃着金光的“好”字飛了出來。
朱同也心情大好,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如願去參加團體操排練了。
碰上徐建立,朱同的奔跑也不再是沮喪的逃跑,而是帶着明確目標的前進。
他們經過了這一天發生的所有場景,看到了諸多藏在背後的秘密。
接着,朱同用遊戲廳裡學到的“自救”秘籍,打敗了徐建立。
最後,他終於來到了操場。
廣播操排練,是這一天時間裡,朱同唯一沒犯錯的時刻,甚至比其他的同學都要賣力。
他把自己的部分學得很明白,跟着劉詩瑤一起往前跑。
最後,Ending Pose定在了“時代在召喚”的牌子上。
朱同,剛好在“召”字後面。
可這部電影裡最諷刺的點,就在於結局的設計。
時代在召喚,可“召”字將朱同擋得嚴嚴實實,明顯他不是被召喚的那個,他沒有辦法被“同化”。
不論是哪種理解,對於三年五班的朱同而言,他都是通過拋棄纔有了獲得。
作爲學校的試讀生,在經歷種種之後,朱同最後還是轉回了原來的學校。
片尾的畫面裡,張秋對朱同說,我想了一上午,好像沒在學校見過你。
是啊,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或者,根本不應該來到這裡。
朱同有自己的天賦,他抗壓能力強且樂觀向上,同時繪畫和生活技能方面都很厲害。
校服上畫的都是自己創作的形象,然而牛老師只會戲謔他是“朱同大畫家”,教導處主任只會讓他把修改的板報擦掉還原。
完全忽視了他的優點,“因材施教”成爲了掛在嘴上那句很漂亮的詞。
宋老師,只是極少數。
如果朱同不是被召喚的孩子,哪些人是呢?
像劉詩瑤那樣的,班裡的好學生,老師的好幫手。
身邊所有的人都喜歡她,在朱同的幻想裡劉詩瑤就是一朵美麗的小黃花,而賀娜只是雜草般的存在。
劉詩瑤就代表了那些聽話,懂事,得體的“小大人”。
明明只是孩子,爲什麼要被稱爲“大人”纔可以獲得認可?
那五個滿分的同學,同意與低分的人進行結對子互助,僅僅是因爲他們聽老師的話,且能憑此獲得期末的思想品德加分。
他們已經熟知了這個世界的規則,知道怎樣可以通過“努力”去迎合並獲得獎勵。
可是,這應該是孩子們做的事嗎?
孩子們,本應該慢些長大。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大人”。
如果,讓學生們聽話,只是爲了方便管理和馴化。
如果,某種教育的存在,只是爲了讓特色泯然於衆人。
那麼,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懂事和聽話,是最大的需要。
需要,也是毒藥。
電影的最後,背景音裡提到了朱同姥姥說的話。
只要每天笑呵呵,得到的總比失去的多。
是啊,在如此時局之下,我們能改變什麼呢?
我們無力去改變這一切,只有調整心態,不斷磨掉自己的棱角去適合社會的規則。
講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對大環境而言,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我們對此的批判,有意義嗎?
也沒有。
像不斷給學生說英語的蔣老師一樣,底下坐着的人,大多數是聽不懂這些的。
像外星人出現在牛老師面前一樣,他帶着許多無解的問題而來,想請教卻被無情地打回。
像體育場的圍欄外面長着的雜草,明明長得比校園裡都要茂盛,但沒有孩子能翻出那面圍牆。
是朱同嗎?
是他,也是我們。
我很想念那個“現實”之外,沉浸於“幻想”之中的朱同,期待未來還能與“你”再重逢。
還能嗎?
能嗎。
再見了,三年五班的朱同。
再見了,曾經的我們。
文/葉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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