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社論》虐童案 推卸責任補不了破網

中國時報社論

一歲男童「剴剴」遭劉姓保母姊妹凌虐至死案，震驚社會。神隱的蔡英文總統在遭到網友灌爆臉書後，終於透過總統府發言人表示，對此案「相當關切並感到痛心」，且已責成中央政府主管機關全力協助後續檢討、落實，務使地方主責單位與收出養媒合機構從速改善。副總統賴清德與事發地臺北市的市長蔣萬安，都指出基層社工人員是社會安全網的第一線，承受了非常重要也沉重的責任，因此不應過分責備社工人員。

中央地方都有責任

剴剴是新北市兒童，因男童的生母及外婆無力撫養，希望能有更適當的人可以領養男童，在完成拋棄撫養權的法院宣判後，男童必須轉出到兒福聯盟所指派的保母那裡等待領養，也就是在臺北市的劉姓保母，不料，短短的3個月裡，男童就遭到凌虐致死。

由於此案牽涉廣泛，從中央到地方、從社福機構到社工人員，相關單位的責任歸屬，不但爭議不斷，甚至成了政治攻防。如外界認爲該案顯示民進黨政府的「社會安全網」破了大洞，纔會接不住「剴剴」和他的家庭，但衛福部強調這是新北市政府過早放手，因爲個案是新北市服務的「脆弱家庭」，且臺北市政府也不應該把訪視責任推給一個民營機構兒福聯盟。

而收案的兒福聯盟是中央許可的機構，長期與中央合作。該案派出陳姓社工固定進行訪視，訪視過程中，除觀察到男童有小瘀傷但逐漸恢復外，並未看到明顯受傷處，因此沒有及早發現問題。外界擔心該社工的訪視過程是否不夠仔細，甚至有人懷疑未確實執行實地訪視，這些都有待檢調進一步調查；另一方面，施虐的劉姓保母是臺北市的合格保母，也讓人質疑臺北市的保母審覈機制是否過於寬鬆，或是未實地查覈，纔會讓一個有問題的保母擁有官方認證因而得以接案。

從蔡英文的發言，可以很清楚看到，民進黨政府認爲這是地方政府的責任，中央只在協助、督導執行機構改進。

然而，中央真的沒有責任嗎？此案最受關切的社工工作環境和待遇，是中央決定的；出養機構兒福聯盟是中央決定的，兒福聯盟對社工訪視工作的督導是否確實，直接關係到主管機關及家屬能否真正掌握男童的生活狀況，因此兒福聯盟的管理機制對照顧品質至關重要。

再者，即使個案家庭是新北市政府所認定的脆弱家庭，當男童轉出等待領養時，中央就有了角色，如果衛福部認爲地方放手太快，那地方政府是不是也可以認定是中央接手太慢呢？當然，對民衆來說，孩子交給政府認可的保母，就應得到安全可靠的照顧，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不幸案件，政府就要負責，不分中央還是地方政府。

改善基層工作機制

一個無法保護自己、無法替自己爭取任何權益的幼童死亡，已是一個令人遺憾的事實，除了追究各方責任，更要提出解決及防範之道。政府應就此案迅速進行以下工作：一、透過交叉比對或是另派他員訪視等方式，重新檢視該陳姓社工所訪視的每個個案的報告，以免再出現類似訪查不確實或甚至根本沒有到現場進行實地訪查等問題，及時揪出可能的不幸或照顧不周案件。二、檢視目前的認證資格及條件，排除不適任保母繼續執行業務。三、檢視與中央及地方合作的出養機構是否有管理不彰的問題。四、長期接受政府補助及民衆捐款、總資產高達45億元的兒福聯盟，在這個個案中管理明顯失職，從董事長以降至執行長等高階主管都應撤換查處。

此外，根據衛福部社家署資料顯示，目前國內出養兒童共468人，其中未滿3歲有205人，另脆弱家庭人數約3千餘人。政府已暫停兒福聯盟出養，那麼接下來孩童出養工作該如何進行，政府必須儘速做好安排，總不能因爲兒福聯盟不能做，造成有需要的孩童安置工作停頓下來，那將會是另一種災難。

長遠來看，政府建構的社會安全網要能發揮蔡英文所說的「接住每一個需要的人」，關鍵在於其中的每一個環節都能安分且安心扮演好各自的工作角色，改善基層社工與諮商心理人員的待遇與工作機制是重點，這一點，從蔡英文上任的第一年，專家就已不斷提醒，8年快過去了，民進黨政府顯然做得不夠，纔會讓社會安全網不斷破洞。即將接任的賴清德準備好補破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