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社論》將領要有對總統說不的勇氣

中國時報社論

媒體報導，賴清德總統日前出席國防部晉任將官茶會，爲了將官沒有起立而發怒，並怒摔資料。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至今各方議論不已，但完整的真相究竟爲何，總統府、國防部以及國防部長顧立雄都沒有說清楚，三方面都欠缺直面事實的勇氣，不敢讓實情完整而正確地公諸於世。

總統罵將官 真相未明

國防部特別發新聞稿，指稱部分媒體渲染報導「總統怒罵」、「立威」等顯屬誇大謬誤，但相關報導何處渲染、將官見到三軍統帥爲何沒起立、賴總統說了什麼話等真實情況一概隱晦不明。顧立雄另有一套說法，他指在一般情況下若有人喊總統到了，軍人都會起身敬禮，但當時賴清德是突然進入會場，「在事先上流程確實沒有溝通得很清楚」，大家反應不及，所以造成狀況發生。他又說，總統是三軍統帥，並沒有立不立威的問題，提醒軍人禮節問題也是應該的。國防部的新聞稿和顧部長的說法證明將官未起立和賴總統「提醒」確有其事。

我國高級將領向來軍紀嚴明，服從命令，若無特別指示，當不敢逾越。依照部隊禮儀，將官面對三軍統帥應當立正敬禮相迎，當天出席將官之所以未照理法行事，有報導說晉任將官茶會並不是閱兵等正式儀典，總統府幕僚因而在茶會前請將官坐着就好。賴總統走進會場見將官坐着鼓掌，瞬間肝火上升，當場怒罵。

如果總統府幕僚確實已先提示不必站立，失禮的是賴總統而不是將官，他應先查明真相，如果確是幕僚做了提示，則發飆對象應是幕僚，而不該耍三軍統帥威風，辱罵將官不守禮儀；其後的「提醒」也應向軍政首長查明真相後再做提示，而不該批評在場將官，畢竟無論是收到提示抑或反應不及，他們都是無辜的。而且，賴總統是三軍統帥，行止須有威儀，不該「突然進入會場」，如果因此而讓將官反應不及，檢討對象是未做妥善安排的幕僚人員。

總統怒罵將官一事鬧得滿城風雨，已在部隊廣爲流傳，對賴總統多持負評，確實有損統帥的威信。三軍統帥若缺乏政治智慧與統御能力，實爲國家警訊，也會引起人民疑慮，賴總統應該從中省思。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只是統帥一時情緒而不是將官集體違紀的重大問題，但其中所反映的政軍關係課題，卻有探究的必要。

依法不依人 遵奉憲法

國軍必須嚴守規章、程序與要領，三軍統帥會見時該如何迎接，都有一套遵循禮儀規範，若要臨時調整，就須依指揮體系，與在場軍事體系最高首長商議後確定。如果由總統府幕僚提出不符軍人禮節的指示，現場將領卻聽從，依樣照辦，就有失軍人守紀行事的本分。軍人雖以服從爲天職，但那是在軍事作戰與訓練而言，實際運作上有明確的指揮系統，也有嚴謹的規範與章法必須尊奉，絕不應臣服於政治威權而亂了章法，更不應淪爲政客與政黨的鷹犬。

軍人爲國效命，所服膺的是憲法而不是一個政黨，也不是領導者個人。如果最高統帥基於一人一黨私心而濫發號令，違背憲法精神或是損害國家利益，則沒有服從的必要。川普於美國總統在位末期，曾想出動武力鎮壓反對者，甚至有製造戰爭再以非常時期爲由保住權力，當時的國防部長艾斯培與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以有違憲之虞表明拒絕配合，米利甚至兩度私下與中共中央軍委聯合參謀部參謀長李作成通話，保證美國不會向中國發動攻擊。他的行動非受總統指令，但被認爲是完美履行職責，因其可讓對手及盟友安心，不致誤判，可確保戰略穩定。

賴總統依憲法程序當選總統，就職後卻全方位推動臺獨路線，對大陸極盡挑釁能事，擺出不惜一戰的態勢，將全體民衆綁在戰車上。他握有決策大權，又是三軍統帥，如果軍政首長與軍事將領依人而不依法，即使總統下達違背憲法的命令，也盲從執行，則將成爲臺獨的鷹犬，違背國軍護憲使命，侵害人民福祉。所以，國軍將領應依法不依人，遵奉憲法，必要時有對總統說不的勇氣。這才符合軍人的職分，纔有勇於擔當的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