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產業政策浪費卻成功？紐時解析美國輸在哪兒

美國在綠色技術領域輸給中國大陸，想借鏡其作法急起直追。圖爲山西省芮城縣鋪設的太陽能板。美聯社

中國大陸的產業政策何以領先歐美，在替代能源領域主導全球製造業？

國際能源機構的數據顯示，2022年，北京對清潔能源製造業的投資佔全球總投資額的85%。美國、歐洲和其他富裕國家，在花費巨資補貼本土企業並設法阻止與中國大陸產品競爭後，已取得些許進展：去年，北京投資的佔比降至75%。

紐時解析，中國大陸工業的主導地位植基於：數十年來、利用一黨制國家的力量，拉動政府和銀行業所有槓桿，並同時鼓勵私營企業之間瘋狂競爭。而大陸無可匹敵的太陽能板和電動車生產，是因爲先培植了化工、鋼鐵、電池和電子產業，並大量投資鐵路、港口和高速公路。

美國的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分析，從2017年到2019年，中國大陸在工業支持方面的支出佔GDP的比率高達1.7%，是其他任何國家的兩倍多，其中包括國家控制的銀行提供的低成本貸款，以及省級政府提供的廉價土地，幾乎不指望受援助企業能立即實現獲利。

隨富裕國家的消費者日益轉向綠色科技，中國大陸如今有能力向競爭對手國大量供應低成本電動車、太陽能電池和鋰電池。

研究全球太陽能產業的威斯康辛大學公共政策教授格Gregory Nemet說：「中國大陸努力做大，可擁有巨大的規模經濟的效益。」他指出，當投資導致產能過剩，抑制陸企盈利時，北京願意承受損失。

曾是拜登助手、現爲William and Flora Hewlett Foundation經濟與社會倡議負責人的Jennifer Harris評價中國大陸崛起並主導全球主要製造業部門，凸顯出國家制定產業政策的力量宏大，她表示：「浪費嗎？當然，成功嗎？絕對是」。

哥倫比亞大學經濟學家史提格里茲（Joseph Stiglitz）說，美國向來缺乏涵蓋層面廣泛的工業政策和配合協調的戰略，「即使是民主黨人也不敢讓政府發揮更積極的作用」，他說這顯然是一大錯誤。

在一些中國大陸的經濟學家看來，美國和歐洲對不公平的抱怨是本國政府失敗的表現。

香港中文大學教授鄭永年說：「西方國家決定奉行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是一個戰略錯誤，這導致了他們經濟的去工業化，給中國大陸提供了機會。」

美國總統拜登和歐洲領導人決心發展他們的國家在半導體、電動車和電池等先進技術領域的製造能力，借鏡了中國大陸培植產業的一些策略。不過，擁抱產業政策，是背離美國及其盟國先前倡導的開放市場立場，以及政府幹預減至最低的意識形態。

除了撥鉅款推動產業政策，拜登保留川普時期對中國大陸進口商品課徵的關稅外，並另外增加或提高了對清潔能源製品的關稅，還設置新的貿易壁壘，包括阻擋先進半導體技術輸華。

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家David Autor說，拜登的貿易政策「非常、非常激進」。他認爲美中的貿易戰略之間存在重要區別，北京更注重向全球市場輸送低成本出口商品，防止外企主導國內市場，而拜登政府更注重阻止從中國大陸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