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驚現：新冠封鎖或使青少年大腦提前老化

在疫情期間世界陷入停滯時，青少年的大腦開始更快地老化——尤其是少女的大腦。據華盛頓大學的研究人員稱，最合理的解釋是社交隔離。

在疫情之前，這些研究人員一直在研究 160 名青少年的大腦。疫情使得他們的研究重點轉向了疫情封鎖對年輕人心理所產生的影響。他們能夠對同一大腦在社交距離措施前後進行比較，這些措施雖然旨在保護人們免受疾病侵害，但實際上可能損害了青少年大腦的正常發育。

研究結果於本週發表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上。

封鎖和隔離對年輕人心理健康產生的負面影響已有充分的記錄。在一份新聞稿中，研究人員稱青春期是一個向成年過渡的時期，“其特點是在情感、行爲和社會發展方面發生巨大變化。這也是自我認同、自信和自我控制感得以形成的時期。疫情減少了青少年的社交互動，並導致有記錄的焦慮、抑鬱和壓力報告，尤其是女孩。”

據這項研究，女性大腦的平均衰老加速達 4.2 年，而男性大腦則爲 1.4 年。

“我們將新冠疫情視作一場健康危機，”帕特里夏·庫爾，該大學學習與腦科學研究所的資深作者兼聯合主任在新聞稿中說道。“但我們知道，它在我們的生活中產生了其他深刻的變化，尤其是對青少年而言。”

大腦的成熟程度是依據大腦皮層厚度來測量的。那是大腦中的外層組織，即使對於青少年來說，它也會隨着年齡自然變薄。研究人員指出，在長期壓力和逆境的情況下，這個過程會加快，並且這種變薄與神經精神和行爲障礙發病風險的增加有關。這些障礙可能在青春期出現，女性的風險更大。

“大腦皮層變薄未必是壞事；一些科學家將這一過程視爲大腦在成熟時自我重新佈線，以提高效率。”

“但衆所周知，此過程在壓力條件下會加速，且加速變薄與抑鬱和焦慮相關，”正如《紐約時報》所闡釋的那樣。

其他人也覺得變薄過程不一定令人擔憂。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人類發展研究所所長羅納德·E·達爾博士未參與此項研究，他向《紐約時報》表示，變薄或許是“成熟變化的標誌。加速變薄被視作一個問題，有可能是，但這屬於一種跳躍式的結論。”

研究人員藉助 160 名青少年在新冠疫情前的數據創建了一條基線，並描繪了青少年時期預計的大腦皮層變薄狀況。

對於女性而言，大腦皮質變薄的現象遍及整個大腦，包括所有腦葉和兩個半球。在涉及面部和麪部表情識別、情緒處理以及語言理解的大腦部分表現得最爲明顯。對於男性而言，皮質變薄僅出現在視覺皮層。

庫爾表示，這或許是因爲社交互動對於女孩來說比男孩更爲重要，而在疫情期間這些互動大幅削減。她指出，十幾歲的女孩往往依賴和其他女孩的關係，而男孩則聚在一起開展體育活動。

“青少年真的是如履薄冰，努力使自己的生活步入正軌，”庫爾在新聞稿中說。“他們承受着巨大壓力。接着，一場全球大流行病來襲，他們正常的壓力釋放渠道不見了。那些釋放途徑不復存在，但由於社交媒體，社會批評和壓力依舊存在。這場大流行病真正造成的似乎是讓女孩們變得孤立。所有青少年都被孤立了，但女孩們受到的影響更大。它對她們大腦的影響大得多。”

研究人員稱，皮質的厚度仍會發生變化，不過不太可能恢復其厚度。相反，在正常的互動情況下，變薄的速度可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減緩。要將這一點弄清楚，還需要開展更多的研究。

研究人員指出，在老年人中，認知腦功能、處理速度和完成典型任務的能力與大腦皮質變薄的情況相對應。

“這場大流行給青少年大腦的脆弱性提供了一個測試案例，”庫爾說。“我們的研究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問題，也就是大腦老化進程加速意味着什麼。所有優秀的研究都會引發深刻的新問題，我認爲這就是我們在這裡所做的。”

理查德·伯利恆（Richard Bethlehem）是劍橋大學神經信息學的助理教授，他告訴《新聞週刊》，樣本規模較小，難以將研究成果應用於一般人羣，“所以我們得謹慎些，別把這些發現推廣到所有青少年那裡，”他在一份聲明中說道。他補充道，很難確切地說封鎖就是罪魁禍首，這還需要更多的研究來加以證實。疫情期間發生了好多事情。

“例如，在疫情期間可能發生了許多其他事情，比如感染新冠病毒或多次感染。這篇論文裡還有很多未建模或者未記錄的因素，這些因素有可能會解釋這些發現，而不單單是封鎖本身，”伯利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