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王琳凱:現在的我,什麼都接得住了|桃友記Vol.21
小鬼王琳凱:“曾經,我是閉着耳朵走路的人”
桃友記Vol.21
作者/胖虎
編導/小張
在經歷連續十多個小時工作後,粉絲已經散去,演播廳的大燈熄掉了幾盞。
作爲焦點的王琳凱,臉上精緻的妝容還在,只是氤氳的腮紅讓少年看起來彷彿微醺。
採訪中挺直過久的腰板一度想要活動一下,他站起來跳了兩下,一邊說抱歉一邊找回狀態。
聊起感興趣的音樂,電影與動漫,他很快恢復了鬼馬、跳脫的中二狀態。
性格底色的漸變也在和我們的聊天中顯山露水,蛻化出更爲成熟與自省的一面。
25歲對很多年輕人而言,依然處在探索與適應成人世界的迷茫期。對出道七年,經歷過萬衆矚目也身陷過輿論爭議的王琳凱來說,已經更早體悟到帶刺的叛逆與「閉上耳朵」,其實是對於外界甚囂塵上的誤解與偏執,因爲“不是全世界都想與你爲敵的”。
接受了主觀認知與客觀世界的碰撞、磨合與自洽後,如今的他更加柔軟、謙遜,更加從容不迫,“此刻我太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
2024年是事業開足馬力的一年,王琳凱登上《說唱夢工廠》《嗨放派·生存實驗季》《閃亮星電音》等綜藝,接連與海外歌手合作新歌,爭議猶在,他學會接納、吸收那些中肯建議,但精神內核不那麼輕易被撼動,反而日趨穩定。
爲推廣新歌《Sweater》,王琳凱已經和不同嘉賓拋接過無數次毛衣、夾克、人偶,今天拍攝的道具是扇子。扇子眼花繚亂、翻飛躍動,執扇者面不改色。
玩笑間,有人一語雙關:感覺現在的小鬼,什麼都接得住了。
不是全世界都與你爲敵
小鬼自己也沒想過,2023年會成爲轉折如此之大的一年。
年初還在跑各種新年晚會,年中“泰褲辣”一夜之間刷屏全網,他喜歡的視覺系造型、烈火鬼少等外號,都成了外界審判他的焦點。社交媒體上表情包、鬼畜視頻無數,他恍惚間成了叛逆、抽象、非主流的代名詞。
如今回想,那是一種被“淹沒”的感覺,大量的聲音涌過來,因爲某個片段被打上標籤,曾經所有的努力好像都付之東流,“也沒辦法向大家解釋”,好像你就是一個那樣的人。
事實上,“泰褲辣”這句話來自小鬼的首張個人全長專輯《DEADLINE》裡面的Intro《把更多的時間花在音樂上》。這首歌由小鬼和友人的對話錄音,以及一段音樂組成。在激烈熱血的吉他開始之前,小鬼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太酷了”。
在此後的音樂節舞臺上,他喜歡用這種方式開頭,與粉絲分享心情,以“太酷了”結尾,然後進入音樂。這幾乎是他與粉絲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不知道爲什麼一夜之間成爲衆矢之的。
現在你問他感受如何,他會平靜地說出,“我覺得挺好的,某種意義上也是在爲我的歌做宣傳。”但回到2023年,他將自己形容爲“閉上耳朵走路的人”——什麼都聽不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裡。當這些負面評價出現時,小鬼一度告訴自己“我只要做自己的音樂就好,哪怕全世界都與我爲敵,我也無所謂”。
但在某一個瞬間,這種想法突然變了。“我做的音樂爲什麼要與全世界爲敵呢?我的音樂和這個世界並不衝突呀”。就像他做那個舞臺設計的初衷並不是壞的,無論曲解與否,“它本來也是一個正向的東西,我從來沒有覺得它是一個壞事。”衝擊來臨時,他出於自我保護將自己放置在大衆的對立面,豎起堅硬的殼,但“後來我知道,不是全世界都想與你爲敵”。
25歲的小鬼多了一份柔軟。他不介意有人貼臉開大,有時候還能自己主動玩梗。在經歷過這些內心與外界的博弈之後,他從衆多聲音中學會了“客觀”有多麼重要。
埋頭創作一久,“你會逐漸失去客觀的能力”。
小鬼慢慢接受了自己的想法與外界有一定差異的事實,沉浸在音樂世界中時,“當我覺得整個世界都要着火了的時候,大家可能都並不在同個空間裡”。
某種程度上來說,藝術家都是自戀的。
少年長大的標誌之一,是將主觀自我與客觀世界剝離,世界不再以“我”爲中心。
他逐漸懂得了,沒有你的經歷,不瞭解你的故事,有些東西打動不了每個人。粉絲給出的誇獎,他會在心中打個問號:“有他們說的那麼好麼?”工作人員在他看來也不完全客觀,“這個圈子很難產生客觀”。他只能不斷提醒自己刷新已有認知,“要看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這個世界太大了,你去看一些你原本看不到的地方,纔可能會改變你的想法和認知。”
他想知道在更廣的外界、一個相對客觀的環境裡,他的音樂到底是什麼樣子,“我去了解客觀,並不是想要通過這些客觀來改變我自己”。小鬼在心裡畫了個直角座標系,一面是他自己的主觀喜好,一面是他了解到的客觀外界。如果他自己的主觀喜好和「客觀」能有重合,那當然更好;如果“既不是我想要的,客觀來說又不好,就沒什麼意義去做了。”
如果他喜歡的東西,外界沒有那麼喜歡呢?
他還是會選擇忠於自己。“我不是故意要跟大家對着幹啊”,小鬼趕緊解釋,“這事不是我說想改就能改的。我每天都在自己心裡和不一樣的聲音作鬥爭。我的妝造、風格、個性、我的表達,我一直都在碰壁。但我的主觀思維在這裡,如果我改了,那就不是我了,對嗎?”
這幾乎是一種“認命”的心情,小鬼的語氣裡有一絲無奈。
他將自己歸類爲不按正常路線走的人,所以會碰壁,遇到各式問題。他會自我反省,當他又一次碰壁時,他會問自己“這是因爲我的決定造成的嗎?還是有其他原因?爲什麼會這樣?”
他認可的部分,他會自我修正。但如果是環境或市場因素導致,他也不會就此否認自己:“我確實被那些聲音影響了,但我還是得做出我自己的選擇。”
我比任何時候都不怕失去
某種程度上,小鬼身上穩定和強有力的一面,與創作《DEADLINE》這張專輯分不開。
那是他的第一張全創作專輯,16首歌全部由自己作詞作曲。
專輯介紹中的第一句話寫道:“如果一定要定義這張專輯的風格,那這個風格就叫‘小鬼’!”小鬼現場的總結則是:“有一部分還是耍酷,有一部分想讓大家聽到我真實的想法和感受”。
從Intro開始,他立下“把更多的時間花在音樂上”的Slogan,從呼喊《她媽媽說我們八字不合》《十八歲之前統治宇宙》的臭屁小孩,到送給喜歡的動漫角色的歌,還有“就當我是個天生的怪胎,最倔強的不良少年”的叛逆,和“背地裡模仿着我動作排練,那些表面裝的很像樣請對號入座”的張揚迴應。
在《給我點時間》中,伴着鋼琴聲,小鬼唱道:“疫情來了演唱會又泡湯了,經濟危機MV也沒錢拍了,我想染個頭發可惜不能上節目,去拍戲吧做音樂沒前途。專輯做個半死,不甘讓青春如此浪費。”
在那個時刻,小鬼享受着音樂,音樂也在慰藉着他。
小鬼經常回頭再聽這張專輯,它一定不是工業水準最高的,存在着瑕疵和漏洞,但這不妨礙他羨慕彼時的自己有充沛的表達欲。現在的他,技能變強了,有一身武器了,但他能觸碰到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安和不甘:“我現在的內容,會比那個時候少一些”。原因是那張專輯發佈後,自我認知和市場認知之間的巨大偏差,“給了我一個沉重的打擊。”
小鬼對《DEADLINE》的創作主要集中在2021年,那一年他推掉了很多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音樂裡,不怎麼在公衆露面,導致很多人都問“小鬼去哪兒了?”
2022年《DEADLINE》發佈之後,外界的關注度和數據並沒有想象的高,小鬼自己也認可,從世俗角度來說這張專輯是“不成功的”。即便這樣,當你問他“還願意像這樣再付出一年去沉澱嗎”時,他的回答依舊是“Yes”。
他覺得這一年“值得”,這張專輯給了他很大安全感。“我知道我想要什麼,而且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堅定我想要的,也比任何時候都不怕失去。在這之前我太害怕失去了。”
17歲那年,小鬼愛上說唱,立志要做一個Rapper,18歲他以中國最火的偶像男團成員的身份出道,一直到組合解散,他都是一個“不用想太多”的狀態。巨大的光環圍繞,有隊友在身邊,他的個人單曲《Good Night》和《別叫我達芬奇》也誕生於那個階段,流傳之廣,至今仍在許多音綜上被翻唱。現在回想,“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這樣的友情,這樣的故事”。
2019年組合解散後,他有點迷茫要做什麼樣的音樂。偶像的身份和繁忙的日常,比如今天要拍廣告,後天要錄節目,大多數時候別人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小鬼坦誠那個時間段“內在是空的”,總覺得有很多東西會“抓不住”。
“那個時候我就一直吵着要做音樂,但是沒有人理解我,沒有人會覺得我可以真的做出來音樂。”他只能給自己打氣,比如他創作《Good Night》時並沒有抱太多期待,但這首歌的大火,讓他看到了做音樂的希望,“我覺得我是真的能幹出點事的!”
他開始頻繁嘗試多種音樂風格,R&B、搖滾、電子、雷鬼……不設任何限制,並從2021年開始逐漸形成搞“朋克說唱”的明顯傾向。他喜歡搖滾的能量,將Hiphop的態度與搖滾的吶喊結合,以更直白的方式將內心展現。不過這一系列嘗試也導致小鬼“不被任何圈子接納”,大衆認爲他是個愛豆,Rapper覺得他不夠純粹,玩搖滾又看上去像是一時興起。
他一度陷入迷茫:“最痛苦的是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但我又很想把這件事情做成。”
此後,他花了一年時間死磕和沉澱,小鬼無數次感慨,“那一年太痛苦了,但又是我精神最充沛的時候。”如同蛻皮一般,一年裡無數次壓到deadline的創作,讓他找到自己想表達的東西,不再害怕失去。這種價值感來源於內心和作品,而不是包裝,不是被光環所賦予的。
現在的他很慶幸當時的決定,那張專輯並不是爲了讓別人懂得小鬼,而是讓他更知道自己是誰。“現在我不需要那些強硬的外殼,所謂的那些刺去武裝自己,我也不會再沒有安全感了。”
至於接下來的新專輯,他籌備了三年之久,“爲什麼要這麼久呢?”小鬼也這樣問自己。
新專輯裡的歌大部分2022年就寫好了,由他自己操刀主題、概念、策劃、視覺包裝,甚至後續的演唱會內容都涵蓋其中。他告訴我們,用一年時間做《DEADLINE》的經歷讓他太痛苦了,他不想讓做專輯變成一件折磨自己的事。另一方面,他太希望這張專輯比《DEADLINE》更完善,他希望這張專輯能展現“我這三年所有的經歷和蛻變”。
待這張專輯發行後,小鬼想探索一些新的領域。
藝術都是相通的,長時間做音樂容易把自己封鎖在一個圈層,或許他能嘗試一些其他載體打開自己,有可能是攝影或繪畫,他還沒有想好,但已知一個更開闊更豐富的世界在向他敞開。
帶着傷痕成長,何嘗不是很酷的事
當然,內裡的成熟,外化出來依舊是個青春飛揚的少年。
尤其在結束了一整天的高強度工作後,小鬼會一躍而起,飛奔向化妝間,兩支手臂揮舞着說:“下班咯!換衣服咯!”
繃了一整天的25歲成熟版小鬼,在那一刻心中沒有長大的少年稍微探出了腦袋。
他和我們分享,已經和自己“相依爲命”的哥哥高瀚宇約了飯,兩人因爲一起錄製《嗨放派》相識,還約了要一起去看《死侍與金剛狼》。整個暑期檔,他因工作錯過了大部分電影,但他不能錯過小賤賤和狼叔!當叨叨讓他分享最愛的超級英雄時,“第一位肯定是蜘蛛俠不用說”,他一邊點頭一邊信誓旦旦地說,但在死侍和金剛狼誰排第二的問題上,他猶豫了很久,最後哀嚎道:“爲什麼一定要選一個~我不能兩個都要麼?!(笑)”
小鬼並不是經常組局招呼朋友的人,i人本色讓他沒法通過三言兩語跟人很快熟絡起來,“一起生活過或經歷過一些挑戰和考驗後,會成爲朋友”。
錄製《嗨放派》就是如此,上島就是挖地鋸木頭,咔咔一頓幹,荒島求生第一晚就遭遇極端天氣,哥哥們一夜難眠,小鬼和狗狗風雨不動,一覺睡到天亮,正是讓人羨慕睡眠的年紀。
在這個節目裡,他的心路歷程分爲三個階段,上島前很期待,上島後覺得被騙了,現在下島了反而很懷念。在島上,有一隻名爲“大小姐”的小狗陪伴他們,小鬼本想收養這隻狗,但工作太忙作息不穩定,“還沒有能力照顧好一條生命”,最後小狗被鄭愷收養。最近他們的樂趣是在羣裡“雲養狗”,一羣人追着鄭愷問“大小姐怎麼樣了?有沒有長大一點!”
身邊的哥哥、前輩們給了他很大鼓勵,這次和石原崇雅(MIYAVI)合作的新歌《The Beauty Of The Broken》(《破碎的卻美麗的》)也是如此。
小鬼和MIYAVI第一次見面是一年前日本的一次品牌活動,當時他去看了MIYAVI的演出,被他的帥氣和才華深深吸引!今年終於有機會正式合作,兩人在上海見面後,小鬼主動發了6首Demo過去,其中就有他爲新EP準備的歌。因爲風格、審美相通,合作很順利,這首歌在MIYAVI參加《披荊斬棘4》之前就已經完成。
聊到MIYAVI參加《披荊斬棘4》,小鬼也難免覺得驚訝。在他看來這位大前輩已經入行這麼多年,婚姻家庭美滿,他依舊願意遠赴海外參加綜藝、挑戰自己,從來沒有放鬆過對音樂的追求、對工作的極度敬業,都讓他非常敬佩。尤其是和MIYAVI一樣,小鬼也有許多視覺系的嘗試,人們是如何理解MIYAVI的風格,他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他覺得很值得學習。
中秋過去,小鬼又結束一場音樂節演出。
換上了銀髮造型的小鬼更接近動漫裡的人物,熱血、強烈、極致、酣暢淋漓。中場Talk時,小鬼依舊大聲喊出“太酷了”,臉上是熱烈恣意的笑。酷對於小鬼,從來都是排第一的。成長在他身上真實刻出痕跡,但影響歸影響,改變歸改變,帶着傷痕成長,何嘗不是一件很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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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26日 13:0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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