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戰爭殺戮對人格的影響：痛苦的消極意義和積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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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承認，在痛苦之中發現的意義可能是消極的，也可能是積極的。廣義上講，有積極意義的事件就是那些能夠促進幸福的事件。積極意義的發現使我們能夠肯定生命的價值，可以給我們一個目標，確定什麼是重要的，使我們感覺生活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是可預測和連貫的。然而，成長並不是唯一可能的結果。人們也可能在痛苦之中發現負面的意義，比如苦悶、對生活的憤世嫉俗，或者無法信任別人。有時人們會感覺他們的痛苦是來自錯誤行爲的懲罰，甚至到不合理的程度，有時他們也覺得完全是因爲自己的草率所導致的結果。消極的意義可能會妨礙正常的成長和創造性，並導致無力感和無望感等焦慮情緒，進而增加罹病的風險。

戰鬥就是一種可能對人格產生積極或消極影響的痛苦情境。克里斯．赫奇斯（Chris Hedges，2003）在《戰爭：暴力的意義》（War Is a Force that Give Us Meaning）一書中提出，戰爭賦予人們目的、意義和生活的理由，與士兵在戰鬥中的經歷相比，他其他的生活顯得平淡無奇。在戰爭中發現的某些意義，與戰鬥中產生的活力感和親密的戰友關係有關。然而，即使戰爭具有強烈的意義，一些上過戰場的老兵最終會意識到他們是在殺戮中找到意義，這樣的想法會困擾他們，甚至因此難以迴歸普通的平民生活。即使他們對戰爭感到內疚和羞恥，對他們來說，要找到一個像戰爭一樣有意義的事情也會變得很難。如果一個人真想在戰爭中尋找積極的意義，那戰爭能帶來的價值就是自我意識的提升和老兵對生活態度的改變。

圖爲《受苦的靈魂：從深度心理學看痛苦的經驗與轉化》書封。心靈工坊提供

這裡我要提一句，戰爭對某些人來說是有意義的，因爲戰爭代表有效的靈性通道，這是戰士原型的道路，他們願意爲重要的事業犧牲自己，無論是家庭、國家，或是爲了對抗邪惡的善良之道。成爲士兵的過程，可以看作是在精神上自我犧牲的過程：戰士必須掩蓋自己的個性，直面死亡的神秘，成爲更大的整體的一部分。世界上大多數宗教傳統都承認神聖的戰士之路，如武士（Samurai）或聖殿騎士團（Knights Templar）。東方的武術傳統是用來培養精神品質，有時甚至用來培養對敵人的同情心。聖經中的耶和華、希臘羅馬戰神、海克力斯（Hercules）、邱比特（Jupiter）、密特拉（Mithra）等等，許多宗教傳統中的神靈經常在戰爭中被援引。古時候，雅典娜（Athena）支持希臘人，赫拉（Hera）支持特洛伊人，十字軍相信他們是在與基督的敵人作戰。直到蒙斯（Mons）天使於一九一四年出現在盟軍部隊（Allied troops）時，這一傳統仍繼續着。

※本文爲心靈工坊出版的《受苦的靈魂：從深度心理學看痛苦的經驗與轉化》，未經同意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