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民進黨棄車保帥 能得逞嗎（林保淳）

民進黨桃園市長參選人林智堅 （左）和他就讀臺大國發所時的指導教授、現任國安局長陳明通（右）。（資料照片）

林智堅的論文門最新發展，先是指導教授陳明通發4千多字長文，仍一力強調林智堅的題目、發想、結構、創意，乃至撰寫，都在餘正煌之先；而24日林智堅所召開的記者會，也以「時序」問題爲主，闡明瞭事實上林智堅並無抄襲餘正煌，反而是餘利用了林的初稿展開他的論文寫作，率先發表，並獲得通過。

這的確是相當巧妙的「棄車保帥」之計，接下來的重頭戲，極可能就是由余正煌出面，痛自懺悔，承認其的確是抄襲了林智堅的論文。如此一來，林頭過身也過，就足以擺脫「抄襲」的惡名，這對其未來的競選無疑是有極大助益，而且可使許多不明學術研究倫理及體制的選民，傾向於相信林智堅。

但是，在這個「棄車保帥」的策略下，綠營其實必須處理兩個隨之而來的問題。一是餘正煌如果「抄襲」，那他的學位應該如何處理？這點，餘正煌是調查局屬員，恐怕也很難脫卸責任，料想被犧牲掉是應無疑義的，只不過，這樣的犧牲會是永久還是短期的，衡諸民進黨慣用的「敗部復活」慣例，想來日後也會有意外安排的驚喜。

其次，林智堅的抄襲問題勢必會轉嫁到身爲指導教授的陳明通身上。豈有一個指導教授，可以縱容，甚至慫恿學生做這種互相抄襲的事？這絕對不是小瑕疵，而是攸關整個學術風氣的大事。然則，臺大，乃至蔡政府，是否也應該對陳明通有所處置？但是，即便說是「棄車保帥」，「帥」也有小大、新舊之分，陳明通已經67歲，未來的歲月有限，而林智堅才47歲，又是民進黨的明日之星，從陳明通對林智堅的「力保」上看來，「汰舊換新」恐怕也成了定局。

目前林智堅最重要的證據，在於其發給陳明通討論相關論文的email以及初稿的檔案。儘管林智堅陣營宣稱這些檔案都經過「認證」過，但以國安局的權勢之大及佈網之深來說，究竟是找了誰來「認證」，恐怕都還會有很大的爭議。再者，既是論文「初稿」，則究竟與「定稿」有無差別，這就需要將檔案全文公佈，以接受檢驗不可的了。

然而，任何人都知道，架構、創意、發想，都只是一個粗胚，距離完成定稿，還有一段很遠的差距，同樣的資料，不同人寫作，也絕對不可能9成以上的文字都是一模一樣的；更重要的是，學界的慣例，都是以先後發表的順序界定誰是原創、誰屬援用或抄襲的。餘正煌的論文發表在先，林智堅在後，無論是林智堅的「原創性」有多高，事實就是事實，絕無狡賴的餘地。林智堅既將餘正煌的論文列爲參考書目，則一定也看過餘正煌的論文，但一來既無作注說明，二來又未提出異議，即此就觸犯到了抄襲的界線，也屬不可諒解的「誠信」問題。

指導教授指導研究生寫論文，常見的一種現象，就是學生面臨修業年限的關頭，或尚處於茫然無緒的窘境，指導教授基於愛護學生，慨然將其構思已久的題目或所蒐集的資料提供給學生當論文題材，儘管學生因能力有限，做得甚不理想，指導教授重加論述，也都必須言明何處是該生已揭出的論點，用自己的話語改寫出來，也萬無全盤照抄的道理。但從林智堅的論文看來，是完完全沒有做到的，依據學界的慣例，就是等於抄襲了。

臺大社科院蘇宏達院長在向社科院發出的內部信中表示，「審定委員會一定依據法規，毋枉毋縱，按歐美一流大學最高標準處理，全力捍衛臺大與社科院的榮譽。」其實，何必是「歐美一流大學」？就是以臺灣學界最基本的要求來說，發表的先後次序，就是公認判斷是否抄襲的最終標準。

林智堅這一關，恐怕還是必須面臨種種嚴厲的考驗。

（作者爲退休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