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安全的賽道，北馬卻變得不再像一場城市節日

2018年之後，北馬再也沒中籤過。但並不妨礙我每年都會到賽道邊去看一會，給參賽的跑者助助威，也算是參與到其中。總在賽道上跑，難得有機會以觀衆的視角去看待一場馬拉松賽事。

北馬的線路途經我家小區，下樓跨越一個過街天橋就能在賽道邊觀看。和往年一樣，一個過街天橋有二十餘人把守，不能在天橋上逗留。

2022年是北馬的一個分水嶺，從這一年開始賽事舉辦時間重回11月，並且變成了一條几乎全程鐵柵欄封閉的賽道。之前，很多路段都是在沿途拉線隔開賽道。從22年開始，全程都有鐵欄杆圍擋，形成了可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全封閉賽事？

境外的賽事跑過：紐約、芝加哥、柏林、倫敦、東京、京都、首爾、雅典、香港；國內城市馬拉松跑過北京、上海、廣州、廈門，以及幾十個小城市的半馬。目力所及，北馬的安保投入冠絕全球，遙遙領先。

穩定與活力，如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追求絕對安全的代價之一就是活力下降，如今北馬的賽事氣氛已經遙遙落後。北馬不再像是一個城市的節日，更像是一項例行公事的任務。

在拉線改成鐵柵欄後，我觀賽的位置附近，把守人員不時提醒觀衆不要扒扶在欄杆上。今年不費口舌了，直接在欄杆之外又豎起了一道警戒線。

今年我所在區域的觀衆明顯比往年少了，路邊觀賽者站得稀稀拉拉，不知道是否和霧霾有關？十年前我第一次跑北馬時，即便比今天嚴重得多的霧霾，路邊依舊站滿了觀衆。

身前有個阿姨，可能是第一次觀賽，特別興奮。一直給路過的選手助威，我看的那半個多小時她嘴基本就沒停過，還不停和選手擊掌互動。

她喊出選手身上印有單位、組織、學校的名稱，再喊加油。一名身穿國安球衣的選手跑過，阿姨看到球衣上胸前廣告贊助商，大喊：京東加油！把國安球迷逗得哭笑不得。

拉上警戒線後，阿姨伸出手臂，夠不到賽道上的選手了。家住對面小區的一個老父親終於等到自己的兒子跑過，爺倆讓路人拍了一張合影。欄杆和警戒線的分隔，讓父子倆顯得不那麼親密。叔叔說他每年都站在這給兒子加油，以前沒有柵欄時拍照方便得多。

穿着遼籃郭艾倫13號球衣的選手運着籃球跑過，還有一路滾鐵環的選手，他們並不在乎成績，以自己的方式留下獨特的馬拉松記憶。

不管參賽包的裝備有多繁多，沿途補給有多豐富，完賽獎牌有多花哨，都無法代替賽道沿途的氣氛帶給參賽跑者的賽事體驗感。

近兩年，北京的各大公園陸續拆除圍欄、取消開閉園時間、解除封閉管理，打造市區無邊界公園。北京馬拉松賽道沿途非必要的圍欄何時才能去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