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評／制裁俄羅斯 人民幣天賜良機

旺報社評

歐盟決定對俄羅斯祭出「核彈級制裁」，將大約70%的俄羅斯銀行逐出「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支付系統，代表佔該國總收入40%以上的油氣出口收益將被切斷，經濟會立即受衝擊，但對人民幣來說，卻是漁翁得利的天賜良機。

人幣價值 水漲船高

人民幣去年12月取代日圓躍居全球第四大支付貨幣，今年1月持續有好表現，國際支付佔比從上月2.7%大幅攀升至3.2%，逐步進逼排名第三的英鎊。這是2015年8月人行第五波匯率機制改革以來，人民幣國際支付佔比首度突破3%的整數大關，顯見人民幣愈來愈受境外企業及民衆的青睞，願意把人民幣拿來做爲支付結算工具。

關鍵是這一兩年全球受到疫情干擾，許多國家出口步調被徹底打亂，單子大量轉到大陸， 使得大陸2021年出口額及貿易順差雙創新高，分別來到3.36兆及6764億美元。外貿好表現不只推升經濟成長，亦帶動人民幣強勢升值。兩年內人民幣升幅達9.6%，幾乎把中美貿易戰開打以來的跌幅完全抵銷。

外貿亮麗演出加疊人民幣強升走勢，海外企業與投資人持有人民幣的意願大受鼓舞。一方面，在貿易量大增下，愈來愈多與陸企往來的海外企業爲降低匯兌成本與匯率風險，改用人民幣作爲跨境貿易結算貨幣。另一方面，隨着大陸金融市場逐步開放，海外投資機構或投資人在買賣大陸金融資產時，也願意使用人民幣作爲跨境投資貨幣，都造成人民幣在國際支付貨幣佔比的提升。

儘管人民幣國際支付排名與佔比逐漸拉高，但對照大陸經濟量體與貿易量，這樣的排名與佔比並不對稱。根據統計，2021年大陸GDP爲17.7兆美元，而全球GDP粗估爲94.9兆美元，折算比重約爲18.6%。如果是以貿易總量來看，2021年大陸貿易總額爲6.05兆美元，全球則爲28.5兆美元，比重更是高達21.2%。對比僅有3.2%的人民幣國際支付佔比，顯然並不協調，意味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橋水基金創辦人達里歐就表示，儘管中國面臨美國龐大的制裁壓力，且經濟存在一定的下行風險，但人民幣在國際貿易與投資的重要性卻愈加凸顯。他預估未來幾年，隨着大陸經濟量體持續擴大、金融市場加速開放、外資參與比重提升，勢必會有更多國際貿易及金融交易將透過人民幣進行結算，人民幣的價值與作用將水漲船高。

分進合擊 提升地位

北京接下來最需要思考的，不是單純地繼續衝高經濟產值與貿易量，而是如何借力使力，擴大人民幣在國際上的使用，甚至提高人民幣的國際地位。此舉立即可見的好處至少有二，一是進出口廠商可規避匯率風險並降低匯兌成本；站在國家的角度，則可以減輕資金外流壓力、提高金融風險的抵禦能力。更不用說，長期來看，人民幣要與美元平起平坐。

實際做法上，漸進的金融改革，如資本帳鬆綁，勢在必行；加速市場開放，如放寬外資准入及相關業務規定，也是必要之舉。畢竟，不論是要擴大人民幣國際使用，或提升人民幣國際地位，「市場化」都是不可或缺的。另一方面，更應拉高戰略層次，進一步強化外部合作，以穩定的外部關係提升各國持有人民幣的意願。

中俄領導人習近平與普丁2月初會面，雙方曾簽署10年石油與天然氣供應合約（總額超過8千億人民幣），協議使用歐元結算，歐盟對俄羅斯祭出SWIFT的制裁後，大陸可主張改用人民幣結算。除此之外，近年來隨着一帶一路的推進，大陸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日益加深。今年RCEP全面啓動，也讓以大陸爲首的區域經濟整合更爲緊密。若能在此基礎上，全面推動人民幣結算，勢必更能發揮人民幣在貿易及投資中的功能與作用。

人民幣國際化是中國成爲大國的必要過程，這不是一個短暫的過程，而是漸進、漫長的演化路徑。眼前不必想如何挑戰美元霸權，而是如何借力使力、內外分進合擊提升人民幣的國際地位，讓更多國家、企業及民衆願意使用，纔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