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空科技董事長王嘯：量化七年 體系制勝

本報記者 鄭馨悅

私募排排網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12月底，國內百億元級量化私募爲28家，幾進幾齣後，數量與2021年同期持平。中國私募基金風險管理研究中心於2022年9月發佈的《中國量化基金白皮書》亦顯示，從2018年末至2021年末，國內量化私募基金規模佔私募證券規模比例從7%提升至25%以上。種種數據表明，國內量化私募正在翻開新的一頁。

2023年1月9日，國內知名量化私募機構念空科技董事長王嘯接受了《證券日報》記者採訪。採訪中，王嘯一再提及“剋制”與“穩健”。

量化投資再次駛入快車道

客戶結構發生明顯變化

據介紹，量化投資在國內集中發展了將近七年，過程中經歷了三個階段的策略迭代。

“國內量化基本上借鑑了海外的體系，但由於2015年股指期貨受到嚴格監管，量化投資的發展整體滯後了5年。2017、2018年量化私募出現過一段退潮期，到了2019年逐漸恢復，2020年又開始向上走了。”王嘯表示，隨着時間發展，國內量化機構的投研水平得到大幅提升。當然，量化能夠突圍的最大因素其實是量化私募將主策略從量化對衝變成了量化指增。

“在表現形式上，量化原來是一種另類資產，用來替代非標準化債權性資產，提供穩健收益。現在我們只買入，去掉對衝端，變成了多頭。成爲多頭這個動作，使得整個量化行業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並且這個領域很廣闊，投資者基礎也很好。”王嘯介紹，2020年之後推動量化私募發展的因素跟以往並不相同。而念空科技從2015年到現在，客戶結構也相應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

“2015、2016年（公司客戶）主要以銀行委外爲主，當時委外是主要資金池，體量很大，所有的資金其實都是由委外衍生的。2017年之後就變成了以代銷爲主，比如券商代銷、三方代銷、銀行私行代銷，也有部分仍來自委外，比如理財子公司。”王嘯如是表示。

提及未來計劃，王嘯介紹，念空科技正在準備在新加坡發行基金。

“該決策主要還是由客戶驅動的。有些海外客戶逐漸發現中國市場產生alpha收益是相對容易的，所以我們成立海外主體主要爲了接收這部分資金。我看得更遠一點，我們最終要去和文藝復興、Two sigma競爭。只要這個市場是開放市場，那就意味着所有的錢都在裡面，也意味着競爭是非常充分的。現階段，國內量化還是應該藉助於對國內市場的瞭解程度，安心植根於中國市場交易。”

體系造就穩定收益來源

穩健構築充分競爭基石

當《證券日報》記者詢問，對於量化私募來說，最寶貴的資產是否是其獨特的因子和算法？

王嘯表示，“從某一刻來看，這些算法和模型成就了我們，但是它背後的本質還是在於我們構建出這個團隊，從而創造超額收益。三五年以前，一家量化私募可能只要隨隨便便做對一件事情，就可以脫穎而出。但在今天的量化投資裡，沒有人會強調單個環節做得特別好，造就最終結果的是所有的因素綜合。這是現在量化投資的一個競爭點。哪怕是PM模式（獨立基金經理模式）公司，造就它的也是十幾個PM總的結果。”

對於公司目前的體系策略，王嘯介紹，從2017年開始，念空科技不僅完全放棄了PM模式，甚至走向了這種模式的另一頭，在2020年底形成了流水線工序模式。

“這是念空用錢買來的經驗。我認爲現在資金規模在300億元以下的量化私募中，流水線模式比PM模式要強很多。PM制的好處當然很明顯，不同的PM帶來不同的模型，容量可以做得很大，但有一個問題是，中國市場創業條件太好，優秀的PM基本上待不到半年就會離開。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沒有任何一個PM可以精通我們四五道工序中的每個環節。”王嘯表示，流水線模式有兩個最直接的好處，每個人在自己所負責的領域可以做得很專、很深，任何一個人的離開都不會對整個團隊產生致命性的打擊。這個體系會使公司發展更穩定。

很多量化私募現在都在強調AI算法在投資中的重要作用。而王嘯卻表示，AI是念空做好量化中很重要的一塊，如果一定用數字描述的話，可以說有1/3的重要性，不是全部。“人工智能算法是整個世界開源的結果，所以我們只是在使用這個工具。相對於自動駕駛每天都要收集海量數據、場景圖片，量化行業的數據量是有限的，所以相比對硬件算力的比拼，量化更注重如何有效且科學的運營好算法。”

當被問及，中國量化私募還有沒有可能再殺入“一匹黑馬”？

王嘯表示，現在還是有很多私募可以利用各種方法做到百億元規模，比如一些小私募在規模小的時候業績很突出，備受資金青睞。“黑馬”隨時有可能會出現，但是在每個歷史時期出現的概率大小不一樣。放在三年前，這個概率是比較大的，放在六年前的概率是極其大的，現在這個概率在變小，因爲頭部基金掌握了更多的人、更多的錢，自然而然會相對來說更容易做好策略。

（編輯 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