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洗浴中心點美貌少婦爲其服務,這次經歷讓他終生難忘

帝豪洗浴中心的26號技師是個少婦。

她身材曼妙,五官周正。

當孤男寡女穿着寬鬆的浴袍共處一室時,我對她產生好奇。

而她也默默傾訴自己的故事:“在生活面前,我放棄了自尊。”

26號技師穿着粉色的無袖連衣裙,裙襬剛好包裹屁股,裙子很貼身,前凸後翹,腳上一雙細跟涼鞋,兩條性感的白腿很誘惑我的眼睛。

我把被白腿灼傷的眼睛往上移,她的年齡已不小,看起來有30多歲,五官還周正。

年輕時該也算是位美女,我這樣想着。

“先生您好!我能爲您服務嗎?”

26號技師眼睛有些閃爍,語氣不怎麼自信,也許是被客人拒絕多了。

女孩年輕皮膚水嫩,少婦皮膚雖然少了水嫩,但是成熟的風韻也是很迷人的。

我不反感熟婦,笑眯眯地對着26號技師點點頭。

26號技師把一次性的褲衩遞給我,請您換上吧,我去幫您調水溫,便走進內間。

我換上寬大的褲衩,走進磨砂玻璃,其實裡面還有一個隔間,隔間不大,僅能容納兩個人一洗澡用的大木桶,26號技師早已調好水在等着我。

我把全身泡進水裡,只露出一個頭,水溫正合適。沒幾分鐘,26號技師又進來了,脫去了粉色連衣裙,穿着天藍色的胸罩和短褲,熟練地拿起毛巾在我身上擦洗着。

我對這類邊緣人的身世又很好奇,便與26號技師聊起來。

“這工作很辛苦啊!每天很晚休息吧?”

“是哦,一般都要到凌晨三四點鐘休息。”

技師一般都會很配合客人,迎合客人,要與客人搞好關係,與客人保持長久的聯繫,讓客人多點自己的鐘,說服客人辦貴賓卡,這樣技師就會有更多的出鍾機會和客人充值提成。

“你是怎麼幹起這行的?”我直接進入主題。

“唉,你真想聽嗎?”她的一雙綿軟手掌在我的前胸和後背搓着。

“說吧,看你氣質,也是經歷過滄桑的女人。”我眼睛裡透出同情的神態望着她。

我沒想到26號技師有一肚子苦水,今天總算找到人傾訴,看來她也是一個很愛說話的人。

26號技師出生在江西省一個小村落。

她出生時,家裡很窮,父母親僅靠幾畝薄田維持着生計。

在她滿月那天,一場暴風雨襲擊了她的家,被閃電擊斷的高壓線,正落在她家的茅草屋頂上。風雨之夜,一家人無處棲身。原本嫌棄她是女兒身的母親,對她更加厭惡,甚至還認爲是她的出生,給家裡帶來了厄運。

她長到七八歲時,母親要她給家人洗衣做飯,放學回家上山割豬草餵豬。她人還沒有土竈高,每次做飯都要在腳下墊張凳子。稍有不如意,母親就對她又打又罵。她也倔強,縱使母親如何打罵既不哭也不跑。

那時,家裡已經添了一個弟弟。每天晚上,她只有完成所有家務之後,才能在油燈下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她幼小的心靈感到無比疲憊,她非常羨慕鄰居的同學可以專心讀書。有天見家附近一個女孩投井自殺,她也很想跟着跳下去。但想起父親對她的好,她還是放下了這個念頭。

十五歲那年中考,她以班級第一名的好成績考上縣重點中學。母親說家裡要供弟弟讀書,讓她輟學在家下地幹活。這次她哭了,低下頭求母親讓她繼續讀書。老師聽聞此事也來家勸說母親,但母親還是不顧衆人的勸說,斷了她讀書的路。自此,她把對母親的恨種在心裡。

十六歲生日那年,她跟母親說去鄰村的姐妹家玩,便再沒回家來。她和那姐妹離開家鄉,來到廣東東莞,並在朋友的介紹下進了一家,香港人開的服裝廠做工。儘管在流水線上,一天得幹十二三個小時,但她心裡感到無比愉悅。東莞的天地與小村莊有天壤之別,再苦再累也有金錢的回報,也不用再看母親的臉色。更何況,她天生聰明,做的活既快又漂亮,工資總是比別人拿得多。

工作半年後,香港老闆來車間視察,車間主任特意在香港老闆面前誇她能幹。她專注地工作着,沒有理會眯着眼睛看着她不停地點頭的老闆。沒過幾天,車間主任對她說,香港老闆認爲你很能幹,要提拔你到辦公室去,她說不想變動工作崗位。車間主任笑着搖搖頭,說很多人想去去不了,你還不去。工作很輕鬆的,只要給客人倒倒茶,工資比你每天干十二個小時還多。她聽到工資比這多,心想反正在哪都是幹活,便答應了。

我們只看到成功的人多麼的了不起,卻看不到那些被貧窮扼殺的天才。這是我此時的感慨。我一邊享受着26號技師綿軟的雙手搓着皮包骨的身體,一邊回味着她的故事。

水溫行嗎?要加點熱水嗎?26號技師問我。我說不用了,你接着說。

她換了個崗位後,人整個變了樣。一米六五的個頭,穿上職業套裝。本就花一般的年紀,再加上讀了幾年書,長相氣質樣樣都比其他農村小姑娘出色。工作也正如車間主任說的,來了客人給倒倒茶,大多數時間很清閒。在通往總經理辦公室的過道邊有張辦公桌,是她的一畝三分地。

香港老闆四十多歲,人很和藹。有時候出差回來會給她帶些便宜的小禮物,偶爾沒事還主動找她聊聊家常。她覺得自己運氣真好,遇上這樣一位好老闆。日子長了,她便把老闆當作自己的父輩,全心照顧老闆,做事周到,客人對她讚不絕口。

這樣幾年日子一晃而過,她在職場上如魚得水,越發楚楚動人。香港老闆帶她出去應酬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剛開始她堅決不喝,後來看到老闆常常被客人灌得酩酊大醉,她實在是同情老闆。爲了感恩,她開始替老闆擋酒。沒想到她的酒量驚人,客人常常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香港老闆喜歡極了她這得力助手,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她加工資。她可是窮怕了,爲了錢慢慢地在酒桌上菸酒不拒。一個漂亮的女人在酒桌上是風生水起的,攻城奪寨是摧枯拉朽的,這爲香港老闆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有一天,香港老闆遞給她一個手提紙袋,叫她把衣服換上。還說晚上有個重要宴會,請的是地方官員,讓她得好好陪陪。她這天身體也巧,不舒服,但聽說是決定廠子前途的重要飯局,也不好拒絕。她穿上了手提袋裡的貂皮大衣,驚豔四座,把在場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酒自然是少喝不了,但縱使她酒量再大,也不敵衆官員的要挾。

這一晚,她是醉態迷離,分外妖嬈。

凌晨四點,她被渴醒,睜開眼是個陌生的環境,在被子裡摸到自己發燒的身子,她驚嚇得嚎啕大哭。香港老闆來了,說要娶她。她懵了。這方面她的母親沒有教過她如何處理,現在她已沒有親人,也沒有可以求助的朋友。她不喜歡這個香港老闆,一是長相不好看,二是老闆的年齡可以做自己的父親。她只知道用哭來發泄自己的苦悶,逃避內心的恐懼。

香港老闆任憑她顫抖地哭,在一邊自顧說着,說他在香港有個家,老婆也能幹,但就是不會生孩子。說他奮鬥一輩子,創下這份產業總得有個兒子繼承,說如果她能幫他生個兒子,就和香港的老婆離婚,把她娶回家。還說她可以不用上班了,這高檔小區裡的房子他租下來供她使用。每個月會把生活費按時給她,她有什麼要求都會盡力滿足。

她涉世未深,處理這事毫無頭緒,再說她在香港老闆身邊這麼多年,讓她離開他又能去哪呢?她沒有選擇,只能聽從香港老闆的安排,過着衣食無憂的日子。總比露宿街頭或是在流水線上幹上十二個小時,回到臭哄哄的集體宿舍裡睡覺好。

日子一天天地過下來,她的肚子也就一天天大起來。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一個被母親嫌棄的女孩也做了母親。她耳邊響起香港老闆的話,如果生個兒子,我就娶你。

恭喜你,是個胖小子。醫生帶着喜慶對着她說。

她不自覺喜極而泣,淚水從眼角處流淌出來,從耳根處落到雪白的枕頭上,洇出幾個黑圓點。雖然孩子爸爸不是自己心儀的男人,但是從此之後她也是有錢人了,是個不再爲錢發愁的闊太太了。

她自小知道貧窮的可怕,初爲人母,她才能體會到在一個貧窮的鄉村裡,女孩是多麼的不讓人待見。幸好她是生了一個男孩,否則她也會像自己的母親那樣,厭惡自己的女兒,斷送自己的美好前程。

她對母親的恨慢慢淡化,想起母親在家要照顧體弱多病的丈夫,出門還要像個男人一樣下地勞作,她就覺得母親的命運也非常悲慘。也許,母親對自己的成見是無盡煩惱宣泄的方式。她開始理解母親,但想得最多的還是父親。

在她小時候,父親是和藹親切的文弱書生,時常給零花錢讓她去買根冰棍吃,有時還會從集市上給她帶回來扎頭髮的髮箍。父親窮得一輩子擡不起頭,她想攢足錢回家給父親蓋座房子,讓父親挺直腰板的生活。

香港老闆老來得子,自然是極大的喜歡,每天在她枕頭邊說好話。說等孩子百天後就回香港與老婆離婚,再與她結婚。她每天聽到此話也是滿臉的喜悅,嫵媚動人,憧憬在婚姻的殿堂裡。

26號技師拍拍我的後背,對我說,再加些熱水你自己洗洗吧。我點點頭,問26號技師,你運氣還不錯啊,生了個男孩,結果不是很完美嗎?怎麼會到洗浴中心來幫人搓澡呢?

26號技師一聲長嘆,又是一臉哭笑,都是我前世造的孽,沒命享受那榮華富貴。我每天只負責照顧孩子,孩子一睡着就是大半天不得醒,兩條腿也總是交叉着。到孩子生日那天,他的頭還是擡不起來。我沒經驗,一直認爲是正常的。直到我和姐妹們說起孩子的事,她們才讓我帶孩子去醫院看看。

醫生的診斷猶如晴天霹靂把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孩子是腦癱。香港老闆一聽孩子是腦癱患兒,招呼也不打便把廠子賣了回香港。醫生說,0至6個月是腦癱的最佳治療時期,這一時期如能得到及時治療,效果最好。

她把淚水往肚子裡吞,打定主意不管是多苦多累,都要把孩子治好。她帶着孩子到北上廣找專家,直到積攢的錢用得差不多了,才安心在東莞住下,給孩子慢慢治療。她開始收緊開支,從原先香港老闆給租的高檔小區,搬到了普通居民區。在這個新小區裡,她遇上了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是她對門的鄰居。平時家裡換個燈泡和水龍頭都是找這對門的男孩,一來二往就熟悉了。她自從離家出走,這五年來身邊的男人就是香港老闆,她還沒與自己同齡的男人接觸過。

在少女情愫萌動時期,與男孩打交道這方面還是張白紙。對門的男孩個子長長的,身材勻稱,三七開的髮型配上端正的五官,說話帶有江南儂語,酥酥軟軟的,典型的小白臉,讓女孩怎麼看都舒服的那類。這男孩嘴也巧,句句能說到她的心坎裡,甜到她心裡。

她在男孩面前已無招架之力,迅速投入男孩的懷抱,把渴望愛情的心全部獻出。她體會到了愛情的甜美,她的生活又有了依靠。她對男孩言聽計從,每天變着花樣做出可口的飯菜,等着男孩回家。她從沒有過這樣的幸福感,她在愛情的滋潤下,變得更美了。

“洗好了嗎?我在外間等你。”26號技師微笑着對我說。

我見26號技師肥碩的屁股消失在門框裡,站了起來,水的重量把藍色的褲衩往下拽,露出半拉乾癟的屁股。我敏捷地拉住了褲衩,沒讓褲衩繼續往下滑。

外間是一張水牀,不鏽鋼的牀架上鋪了一張海綿墊,高出牀墊的牀沿是鑽有很多小孔的不鏽鋼管,熱水從小孔中變成一條條水線噴出。牀有些高,我用膝蓋跪在牀墊上,用兩隻手撐着牀墊上,慢慢地從牀尾爬到牀頭。

牀頭處挖了一個大圓孔,我便把整個臉埋了進去。我的視線受限,只能看到眼前地上的瓷磚,是那種白色有拉絲的防滑地磚。我能看出很多有意思的圖案,有戰爭的場景,還能看出女人的豐乳肥臀來。偶爾眼角處有一雙塗着藍色指甲油的漂亮腳在晃動,只是大腳趾外翻有些難看,看來是穿久了高跟鞋。

我背上感到涼絲絲的,是26號技師往他背上倒了一些精油,用手掌慢慢揉開,從頸部到兩肩再到背部,然後是臀部、大腿、小腿和腳掌。全身被精油覆蓋,泛着亮光。26號技師的雙手在我全身遊走,我在享受着服務還不忘記26號技師和那男孩幸福的生活。

“接着說吧。”我的臉埋在窟窿裡聲音有些變調。

“呵呵,我與那男孩在一起的時光真讓我留念。”26號技師臉上洋溢着回憶的愉悅。

“後來又如何有變故呢?”我還是很好奇,怎麼如今給人洗澡呢?26號技師被我這樣一問,忽然又傷感起來,嘆息一聲,便又講了起來。

男孩平時也幫扶着她帶孩子,她心中充滿感激。孩子也一天天地往好的方向變,她的付出總算有了回報。她開始憧憬未來與心愛男孩長相廝守的生活,可誰知道有一天,那個香港男人又找到了她,要把孩子帶走,她死活不肯。後來,香港男人又找到她愛的男孩,請男孩幫忙說服她,還說答應給她五十萬元補償。

男孩出面說服,她不得不聽。她知道男孩言語中的意思,一個腦癱的病兒以後要消耗很多心血和金錢,會對他們的幸福生活造成巨大的阻礙。她再也不是剛出來的黃毛丫頭,她很愛這男孩,她在權衡利弊。同時,她也知道孩子跟着香港男人會比跟着自己過得好,爲了孩子的前途,她應該放棄孩子。

她非常恨香港男人,所以這五十萬,她也拿得心安理得。孩子被香港男人抱走的那天,她痛不欲生,身上掉下來的肉將永遠離開自己,再也見不到了。幸好有心愛的男人在旁邊陪伴着她,她才能從深深的痛苦中走出來。時間慢慢撫平她內心的悲傷,淡化對孩子的牽掛。心房已被能說酥酥軟軟的儂語男孩佔滿。男孩對她確實好,能體貼到細微之處,想她之所想。

“對你如此的好,你們如此幸福怎麼會分手呢?”天下幸福的事情都一樣,我對26號技師的幸福時光沒有興趣,想知道她如何淪落到替人洗澡的境地。

26號技師沉默了一會,忽然哽咽起來:“香港男人搶走了我的孩子,儂語男孩騙走了我的錢。”

他原本就是個騙財騙色的無恥之徒,看到我有五十萬元,說盡天下甜言蜜語,哄我出錢投資,讓五十萬變一百萬,一百萬變一千萬。我聽信他的花言巧語,把錢全給他了。他拿着我的錢去澳門賭博,和其他女人花天酒地。直到有人上門催債,我才知道他把我的五十萬全輸光了,還欠別人十萬元。他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請求我原諒,說是被朋友坑了。他一定會洗心革面,掙錢還給她五十萬。她哪見過這場面,她世界就只有他,她耳根軟了,心也就慈了。

她跟男孩說如果他真的能改,她願意和他一起掙錢還債。然而他是幹什麼行當,她一無所知,只曉得他混跡於夜總會和洗浴中心等娛樂場所。他告訴她,陪客人喝酒唱歌來錢快,她堅決不幹。他說給客人洗澡按摩來錢快,她亦不肯答應。最後兩人互相讓步,她便去了洗浴中心做樓面經理,工資不高,想把幾十萬賺回來更是癡人夢想。這樣做了幾年,她也習慣了,只要儂語男孩在她身邊陪伴着她。

有一天,平靜而將就的生活被打破。她從洗浴中心下晚班回家,看到單元門口圍了很多人,一會便看到儂語男孩被警察押解下來。原來他就是個拉皮條的,從家鄉遊說小女孩來東莞打工,到了東莞便限制她們自由,逼迫她們賣淫。她很震驚,徹底清醒了。這樣一個垃圾男人,她還死去活來愛着他,想想也是命苦。眼下他被抓走,她又擔心連累自己,趕忙收拾收拾便離開了傷心之地。

26號技師說到這,忽然又沉默了。打開水牀的熱水沖洗我身上的精油,把我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搓到,乾淨而不滑膩。

“您要不要再去衝下?”26號技師對我說。

“你離開東莞到這來啦?”我搖搖頭意思是不用沖洗。

“那您去外間的牀上吧”26號技師也搖搖頭:“我回老家了。”

“那又怎麼會來這呢?”我還是想不出來,這個女人怎麼會淪落到給人洗澡的地步。

我來到外間,電視里正播着動物世界,一頭雄壯的公獅正用前腿搭在母獅的臀部做運動。我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忙拿遙控器換了個音樂臺,還是很想知道26號技師回家後的命運。

26號技師讓我在牀上躺下來,要給我按摩,才捏了幾下,疼得我嗷嗷直叫。我實在是身上無肉,就是個皮包骨的皮囊。我說,算了,別捏了。你也上牀吧,給我講你的故事。

26號技師有些遲疑,我用手捶着彤紅的席夢思,聲音友善且帶有磁性,來、來、來。她脫掉拖鞋,側身坐到牀上,擡起雙腿輕輕地放在牀上,靠在牀頭,雙手護胸。

“抽菸嗎?”我拿出香菸和打火機。

“嗯”26號技師點點頭,眼裡有了一絲興奮。

女人抽菸的樣子還是挺美的,我心裡如此想着。

“回家見着了父母?父母還好吧?”我起了個頭,要讓26號技師接下去說。

嗯,十年多沒回家,爸爸媽媽老了,媽媽看到我就跟陌生人似的。爸爸很開心,說他一直在尋我,特別過年過節非常想念我。爸爸的話讓我回到家還能感到一絲溫暖,媽媽的態度,我早已習慣。但看到她操勞過度的臉,我還是很可憐她,沒過上一天的好日子。

我把這幾年積攢的錢拿出來,要給他們蓋棟房子,媽媽這時纔有些笑容。本來是要蓋三層的,讓父親在村裡風光一次。只是被媽媽寵壞的弟弟,跟人做生意賠光家裡的錢不說,還欠好幾萬債務。老婆嫌他窮跟人跑了,丟下一個三歲孩子。畢竟是自己的弟弟,不能不幫一把,幫弟弟還完了債之後,只蓋了兩層樓。爸爸媽媽還是開心死了,我也完成了心願。

“做得好,你很善良”我又遞給26號技師一根菸,跟小孩似地問道:“後來呢?”

後來,媽媽的態度大改變,到處張羅幫我找對象。她不知道我以前的事,看我這麼大還沒結婚很是着急。我看在眼裡,心裡還是感動的,鄉里鄉村的男人我是看不中的,媽媽拿我也沒辦法。其實我也想在家找個老實男人結婚過日子,可能在外這麼多年,眼光高,又年齡大更不好找。

我現在相信很多事情就是命中註定的,我和他是在QQ上認識的。

他是一名縣法院經濟警察,人長得也斯文,戴副眼鏡,還看得過去。我們開始只是聊聊天,打發無聊時間,慢慢地他開始追我。我對他沒什麼感覺,也許我再也不會動感情了。他倒是攻勢不減,看他人也老實,工作也好,心裡也就漸漸地接受了他。很快我們就同居了,在外面租了一套房。他是真喜歡我,對我很好,我這般年齡,能找個對自己好的男人結婚就不錯了。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他是個媽寶男,一切都聽他媽媽的。

我去過他家,父母都是國家幹部,表面上客客氣氣,全是一場審問。特別是他媽媽,一副刻薄樣子,聽說我在東莞呆過十多年,最近纔回來,又沒工作,年齡還比他兒子大兩歲,便一臉的不滿意,那頓飯吃到最後也不歡而散。

回到租住房,我要和他分手,他死活不肯。我很生氣,說了他媽媽很多不是。他發誓寧願跟媽媽斷絕母子關係也要跟我在一起,那一刻倒不像媽寶孩子。我拿他實在沒辦法,便決定暫時就這樣相處下去。

他和媽媽的關係因爲我弄得很僵,好幾次我們商量去打結婚證,他媽媽就要尋死覓活,還把戶口本藏起來。就這樣,我和他過着沒有結婚證的婚姻生活,很快我們的孩子出生了還是個男孩。我在家帶孩子,他出門工作,那段時光也算甜蜜。可愛情這東西就那麼奇怪,沒得到之前茶不想飯不思,甚至可以捨棄生命。可一旦得到了,愛情病也就好了。一切不再那麼美妙,一切不再那麼神秘。我忽然覺得爲愛情去死是多麼的荒唐,家花不如野花香纔是真理。

沒有結婚證的生活註定不穩定。她明顯感到媽寶男人愛她的熱度在直線下降。他變得懶惰不聽話,變得任性不講理,變得貪玩不講話,她被冷落了。男人每月按時交工資,她每月做家務帶孩子,夫妻間的公糧按時交,生活也按部就班地一日一日地翻過去。孩子三歲時,男人的媽媽變了態度,催他們結婚。她知道這是他媽媽要搶孩子去,爲了小孩對她妥協。而對她的成見沒有絲毫改變。媽寶男人這次站在他媽媽的一邊,他媽媽說什麼都答應,要他們兩人去打結婚證後,搬到媽媽家去住。

她內心很恐懼,說不清的煩躁,她思前想後還是堅決不同意,最終他們分手了。孩子跟父親,她又一無所有。她開始變本加厲地抽菸喝酒,放縱自己,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堪,不成人樣,她就想這樣作踐自己,早點死去。

26號技師的煙癮確實大,我一根一根地遞給她,她就沒停過。我說你想死的心都有了,爲何又落到幫人洗澡呢?26號技師不像先前那麼緊張,防備的心鬆懈下來,手也沒再護着胸。她無奈地說,她是爲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抽了一輩子的煙,成了慢性肺阻病。平時呼吸就困難,不能感冒,一旦感冒,就會呼吸衰竭而亡。就在我人生最絕望的時候,他發病了。

我的墮落我的消失本無牽掛,任何人都沒能力勸阻我。沒想到父親的病讓我瞬間堅強,哪怕是我的母親患病,我都不會回頭。母親的刻薄我可以原諒,但我不會忘記,在我心灰意冷時是父親給了我溫暖。在愚昧無知的鄉村,是父親的溫文爾雅讓我獲得追求知識的渴望。在我離家多年,是父親常年牽掛着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父親對我好是無私的,他給了我生命,又讓我有活下去的勇氣,我不能看着他死去。

我在外多年,有一部分是因爲父親,爲父親蓋棟樓房,我實現了,我還要讓他活着。

那次發病,在重症監護室搶救十天,我日夜在外面守着,心裡不停地向菩薩許願,那種勞心勞力的疲憊真是種煎熬。母親是放棄了父親,弟弟連自己都養不活,他們實在無力救治父親,他們商量着要把父親拖回家。鄉下有個老習慣,人要死在家裡。父親要是一拔呼吸機就會死去,我堅決不同意。

母親和弟弟內心其實也有顧慮,擔心外人的閒話不好聽。可家裡實在沒有錢,我們和醫生商量,把父親轉出普通病房,按常規治療用藥,看父親的造化,能否渡過這一劫。父親的求生意願還是很強烈,他活過來了。在醫院一呆就是一個月,前後花去近十萬元,平時在家一月吃藥就要一千多元。已經花光家裡和我所有的積蓄,還在親戚朋友家借了一部分。

我必須去掙錢,不然父親很快會死去,母親和弟弟還要生活。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我在東莞落魄時堅決不做給人洗澡按摩的事,如今回家了倒改變了初心。其實人的一切思想取決於現實,貧窮讓人喪志。你們這樣的大老闆是理解不了窮的滋味,你們洗個澡三四百元,那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你抽的兩根菸是我一天的煙錢。爲了讓父親活着,我已經放棄了尊嚴,我也完全能理解笑貧不笑娼的現實意義。

我今天是爲了等兩位客戶,纔有耐心聽26號技師囉哩囉嗦這麼久。當我知道26號技師是爲了父親選擇了給人洗澡後,膨脹的好奇心消失,睡意漸濃,眼皮開始打架。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房間櫃機空調裡傳來音樂聲,26號技師就像觸到電門似的,藉着席夢思牀墊下的彈簧彈到地面。也顧不得穿鞋,伸手在牀頭櫃上一掏、雙手一抖、往頭上一套,一眨眼的功夫,粉色連衣短裙便穿到身上。

我還沒回過神來,26號技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掄起掀翻,我的臉重重地砸在席夢思牀頭的枕頭上。

26號技師剛給我背上蓋上浴巾,房間的木門“咚”地一聲被撞開。門框上碎片慣性飛到牀上落到我眼前,我嚇得不知所措。

兩個穿制服的警察堵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