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兩人愛情的象徵,此刻卻如此親暱地掐在另一個女人的脖頸上

“黎同志,你父親的警號一旦重啓,便代表黎霜這個人會徹底消失在世上,除了我,所有人都不能知情,包括你的丈夫。”

“身爲你父親的戰友,我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不要衝動。”

“不用了。”

黎霜搖了搖頭,語氣異常堅定。

“謝叔叔,我已經想好了,要以國家爲重。”

“至於我丈夫,我們馬上要離婚了,一週後的行動,我會準時出發。”

說完,黎霜如釋重負。

等黎霜從警局出來,發現手機上多了兩條醒目的新聞推送。

是被人爆料的,沈凜清在珠寶拍賣會上爲她購買鑽戒的視頻。

視頻下面一堆評論:

“天,我沒看錯吧?一顆鑽戒這麼多零!沈凜清對她老婆也太好了吧!”

“竟然還是知名珠寶師的傳世遺作,天吶,沈總好愛。”

“你說沈太太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才遇上這麼好的男人。又帥又多金還深情專一,我要是她,做夢都能笑醒。”

看吧,在所有人眼裡,沈凜清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將滿腔愛意明目張膽的偏向黎霜。

可黎霜卻漸漸眼眶泛紅。

如果看到另一個視頻畫面,誰都絕不會再說沈凜清好了。

一個月前,她去沈凜清的書房用他的電腦。

卻無意間點開了一條直播鏈接,進了一個不堪入目的特殊付費網站。

正在直播的,是一個穿着女僕裝的女人,匍匐着趴在一雙精緻的皮鞋旁。

兩人都沒有露臉,曖昧的水聲絲絲縷縷地泄了出來。

“主人。”

女人微喘地嬌嗔,輕輕喚着面前的男人。

換來的是一隻狠狠扼在她脖頸的手……

眼前瘋狂滾動的彈幕,男人含着情慾的顫聲,像是刀子一樣狠狠切割在黎霜的心口。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隻手,看着那虎口處露出的疤印。

大腦傳來一陣嗡鳴。

這疤印,是沈凜清爲了她學做飯不小心劃傷的。

明明是兩人愛情的象徵,此刻卻如此親暱地掐在另一個女人的脖頸上。

黎霜不霜意相信,瘋了般撥打沈凜清的電話。

可隨着一聲兩聲掛斷的忙音,以及電話接通那一刻徒然中止的直播。

她的一顆心,徒然墜到了谷底。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直接質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卻在聽到那邊隱約傳來的低喘後,再也沒有了勇氣。

那天,黎霜坐在書房,一遍遍地翻看着那個賬號所有直播回放。

直到室內的光線變得昏暗,她才擡手緊緊地捂着胸口。

任由那六個月來不間斷的不堪充斥在眼前,化成最鋒利的匕首,狠狠捅進她的心窩。

直到徹底死寂。

從書房走出來後,黎霜看着手上那枚價值上億的戒指。

連同着對他的所有愛意,一起扔進了壁爐裡,不帶絲毫遲疑。

她說過的,如果有朝一日沈凜清敢背叛她,她會徹底在他的身邊消失。

等到黎霜回到江濱壹號。

沈凜清正穿着一身家居服往餐桌上端菜。

見她回來,眉眼含笑語氣溫潤:“回來了。”

“剛好,前兩天你不是鬧着要吃生魚片,快坐下吃。”

黎霜看着男人眼中快要溢出來的愛意,整個胸腔卻像是被寒冷的冰刺所填滿。

痛得不能呼吸。

她輕顫道:“生魚片?”

“對啊,”沈凜清不解地蹙起了眉,“你不是最愛吃了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走上前來拉黎霜的手,不經意間露出的疤痕刺眼。

刺的黎霜的眼睛酸澀。

那條曖昧的動態,女人捧着生魚片露出的眼神滿是幸福。

她從來不吃生魚片,吵着鬧着愛吃的明明另有其人。

可他都忘了……

甚至在自己質疑出聲的時候,仍舊沒有發覺到有哪裡不對。

黎霜死死咬住嘴脣。

但反應過來時,沈凜清已經將她按在了座位上。

脣邊是男人夾起的魚片:“快嚐嚐。”

黎霜像是沒有看出他眼裡的期待,強壓着心底的噁心,不動聲色地躲了下。

“阿清,明天的年會準備的怎麼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她努力轉移話題躲過眼前的情境。

果然,沈凜清瞬間笑了起來,放下筷子,溫柔地攥着她的手。

“果然還是阿霜最體貼我。”

說着,他輕輕往前湊近,滿是愛意地盯着黎霜。

“一想到這麼好的阿霜是我老婆,我便覺得滿心歡喜。阿霜,我永遠愛你,這一輩子我都不要跟你分離。”

一輩子?

黎霜看着眼前人藏在衣服下不經意露出的咬痕,滿嘴苦澀。

沈凜清,你承諾的一輩子太短。

短到還有七天,我就要徹底離開你了。

第二天一早,隨着頰邊徒然溫熱的氣息。

黎霜瞬間清醒的睜開了眼睛。

察覺到那是沈凜清靠近自己要吻上來的嘴脣。

她反應極大地將人一把推開,從牀上騰地坐起了身。

沈凜清錯愕了一瞬,看向她的眼裡滿是受傷。

“阿霜,你怎麼了?”

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奇怪,黎霜定了下神,溫聲道。

“抱歉,我做噩夢了。”

但其實……她是覺得噁心。

一想到他用那張親過別的女人的嘴來親自己,她就渾身抑制不住地發抖。

眼見時間不早,沈凜清沒再湊上來,安撫地拍了拍黎霜的背。

“阿霜從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起來洗漱吧,我先下去等你。”

可他究竟等的是不是她,只有沈凜清自己知道。

收拾完的黎霜到了車庫,隔着玻璃看着車裡的男人。

她的眼睛隨着沈凜清的動作落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熟悉的直播界面像根鋼針,一點一點刺穿心臟,寒意逐漸裹挾她的全身。

黎霜看着沈凜清的臉色越來越沉,眉頭也蹙的漸緊。

然後手指飛快的切換手機頁面,點進聊天對話框。

“又不乖?誰讓你私自開播?是不是故意的?嗯?”

那邊沒回他的話,而是發來了一張照片,火紅的裙子下是一條垂到小腹的胸鏈。

銀白的鏈條掛在瓷白的肌膚上,扎眼的厲害。

沈凜清看的眼眶都泛起了猩紅:“怎麼就學不乖呢?這麼惹我?”

發完,他深呼吸了口氣,下意識擡頭,一眼便撞上了窗外黎霜的眼睛。

慌亂瞬間劃過沈凜清的眼睛。

他急忙按滅了手機,起身下車,眼神隱隱含着試探。

“阿霜,怎麼不叫我一聲?”

黎霜狠狠攥緊手心,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勉強勾起脣角。

“剛過來,正要叫呢。”

聞言,沈凜清放下心來,體貼地上前拉開車門,仔細護着她的頭頂。

一旁剛走過來的司機見狀笑呵呵道。

“都這麼多年了,沈總對太太還是這樣體貼,真恩愛啊!”

聽着耳邊沈凜清溫潤的笑聲,黎霜心裡卻是抑制不住地酸澀。

如今,和沈凜清恩愛的,卻再也不是她一個人了。

到了年會現場。

只一眼,黎霜就看到了人羣中的女人。

無他,一身耀眼的紅裙讓人想要忽視都不容易。

隨着那雙嬌媚的眸子落在黎霜身上,她的心口被猛擊地生疼。

是沈凜清在外面的那個女人!

對方挑釁的朝她揚了揚眉,身姿搖曳地走了過來。

開口說出的話帶着嬌嗔。

“姐姐,我的裙子好看嗎?這可是沈總特意給我挑的,說是有什麼特殊含義,非要逼着我穿。”

這是……她和沈凜清五週年沈念日的禮物!

黎霜呼吸一窒。

良久,才輕笑出聲,諷刺道:

“衣服賞你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丑都敢叫我姐姐,你配嗎?”

她的話難聽,像是巴掌般狠狠扇在祝喬儀的臉上。

她的臉瞬間青一陣白一陣。

祝喬儀眼裡的惡毒一閃而過,猛地擡起手扇在了黎霜的臉上。

“賤人!”

黎霜被這一掌打的蒙了片刻,怔愣地看着祝喬儀。

等到緩過來,她反手用了十足力氣扇了回去。

清脆的掌聲在空中乍響,周圍的聲音瞬間沉寂。

祝喬儀捂着被打偏的臉,眼眶通紅的看着黎霜。

等到沈凜清趕來,看到的就是眼前的畫面。

他的臉色瞬間陰鷙。

“誰這麼放肆在這鬧事?”

周圍一片寂靜。

黎霜沒說話,只是攥緊了發疼的掌心站在原地。

任由那滾燙的溫度絲絲縷縷灼燒進她的四肢百骸,激的她發麻。

見沒人開口,沈凜清的語氣越發狠戾。

“誰做的!”

眼見黎霜的表情像是理虧,祝喬儀連忙故作委屈的看向沈凜清。

“沈總,我被太太打的好痛啊。”

她說着,提起裙襬,作勢就要往沈凜清的身上倒去。

沈凜清的視線不經意劃過祝喬儀穿着的紅裙,眸光微深。

隨後才落在了黎霜微紅的側臉上。

他的臉色瞬間大變,看着祝喬儀的眼神帶着怒意。

“你動的手?”

“……啊?”

祝喬儀一臉懵。

眼睜睜看着沈凜清看向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誰給你的狗膽敢對阿霜動手?”

祝喬儀臉色瞬間蒼白:“是她先羞辱我的,她也打了我。”

沈凜清聞言,嗤笑出聲:“你犯賤惹阿霜生氣,她打你怎麼了?”

“你該慶幸阿霜已經還回去了,不然我饒不了你。道歉!”

他言語裡的鄙夷,和周圍人視線裡的嘲笑交織在一起。

刺得祝喬儀臉皮發燙。

她難以忍受這不堪,不服氣地抗議:

“沈凜清,明明是你說我膽子太小,我纔敢找機會練練。”

“不然我怎麼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沈太太!你現在卻要……”

祝喬儀的話未說完,便被沈凜清揚聲打斷。

“來人,把這個胡言亂語的女人給我丟出去!”

祝喬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任由眼淚滑落眼角。

沈凜清卻沒再看她一眼,走到黎霜身邊,臉色頃刻變得溫潤。

“阿霜,你想做什麼便去做,我永遠都會在你身後撐腰。”

黎霜聞聲看向他,他的眉眼間仍舊含着快要溢出的深情。

只是餘光劃過狼狽被人拖走的祝喬儀時,渾身卻緊繃的厲害。

年會上發生的事情,被媒體在網上宣揚的厲害。

不出意外,沈凜清的大名帶着黎霜一起出現在熱搜第一。

網上鋪天蓋地的吹捧着沈凜清有多麼愛妻,連帶着盛星娛樂的股價都漲了不少。

卻沒見到一條有關祝喬儀的。

黎霜收起手機,忍不住冷笑出聲。

視線卻一眨不眨地看向眼前未關緊的大門,曖昧黏膩的調情聲絲絲縷縷泄出。

隔着門縫的光影,兩道密切相交的身影若隱若現。

男人含着情慾的嗓音微啞。

“這麼委屈?我不是說了,不要鬧到她的面前,還偷偷穿這件衣服,你就是仗着我當時沒法收拾你。”

“那……阿清不喜歡嗎?”女人嬌軟地微擡起身,輕輕地摩挲着沈凜清的胸口。

他忍不住低笑了聲:“喜歡,就非要勾我是不是?”

“這麼不聽話,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纔好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不堪入耳的聲音徹底響徹在黎霜的耳邊。

她卻始終自虐般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屋內的動靜許久都未停歇。

這就是沈凜清說的愛嗎?

這就是他要一輩子跟她在一起嗎?

如果不是黎霜剛好醒來看到沈凜清半夜出門,

怎麼可能跟着發現他竟然直接將這個女人藏在了隔壁的別墅。

原來,他一直在騙她。

黎霜的心臟像是被凌遲,翻滾着千刀萬剮的痛。

可最後,也只是目光死寂地轉過了身。

沒關係,就這樣吧。

沈凜清,但霜此刻的你目睹我要離開的那天,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黎霜枯坐在了沙發上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天光乍亮,沈凜清才匆匆從外面回來。

他被沙發上坐着的人嚇了一跳,剛要斥責。

卻在看清那人長相的瞬間噤了聲。

“阿霜?”他臉上一閃而過抹心虛,然後神色自然地收緊領口,“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黎霜沒回答,裝作沒看到他頸間快要遮不住的紅痕。

神色冷淡地掠過一旁的鐘表。

時針直直地指向十點,往常這個時間她已經起來很久了。

可沈凜清卻沒發現。

曾經他說過無數次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抱着她睡醒的每一個早晨。

此刻都化成了甜蜜的利刃,尖銳地刺向她的胸口。

讓黎霜的內心滿是絕望與無助。

卻又只能壓抑着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關係,還有五天。

只剩下五天,她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這樣想着,黎霜突然感覺一陣暈眩,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後仰去。

讓還要再說些什麼的沈凜清,頃刻嚇得變了臉色。

“阿霜,”他驚呼出聲,下意識朝她跑來,“你這是怎麼了?”

黎霜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事,可能就是低血糖,休息下就好了。”

沈凜清的臉色卻依舊難看,作勢上前要將人抱在懷裡。

“那怎麼行!還是讓醫生檢查檢查才能放心。”

面對男人的關心,黎霜虛虛地晃了他一眼,微微側身避開。

讓沈凜清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阿霜竟又躲開了他。

不知爲何,沈凜清的心裡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剛要湊上前說些什麼,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

特殊的鈴聲讓沈凜清徒然變了臉色。

他心虛地看向黎霜,打算掛掉電話。

就聽到耳邊黎霜極平淡的語氣:“接吧。”

沈凜清爲了不讓黎霜懷疑,只好接通,脫口而出的語氣卻煩躁。

“有事?”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沈凜清的眉間閃過一抹異色。

下一秒,他起身朝遠處走去。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沈凜清揹着自己接電話。

黎霜的心裡劃過一抹苦澀,打電話的人是誰已經顯而易見。

果然,掛了電話的沈凜清匆匆走來,說出口的話帶着一絲歉意。

“阿霜,公司那邊有急事,讓司機送你去醫院好嗎?”

黎霜沒說話,仍舊一眨不眨地看着這張她朝夕相處了整整五年的臉。

突然覺得如此陌生。

不明白爲什麼他的一顆心,究竟怎麼能這樣輕易的分給兩個人。

卻還是沈凜清察覺到奇怪的那一刻,開了口。

“好,你去吧。”

沈凜清的眉心隨着一跳,卻又在想要靠近時生生止住腳步。

拿起一旁的外套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最後,黎霜還是一個人捂着越來越悶的胸口去了醫院。

“恭喜您,檢查顯示,您已經懷孕六週了。”

黎霜瞬間頓在原地,下意識攥緊了握着的手。

她……懷孕了?

不知爲何,黎霜的心情像是被風打落的枯葉,一陣寒涼。

爲什麼偏偏是現在,偏偏是這個他最不該出現的時候。

黎霜的臉色蒼白的嚇人,饒是醫生也察覺到了不對:“怎麼,是還不打算要孩子嗎?”

她心裡一陣悲哀,任由鋒利的紙張劃過手心,帶起一陣刺痛。

良久,才啞聲道:“我……”

黎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太知道這個孩子的來之不易。

以至於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辦法思考。

如果是一個月前,她一定會欣喜地將這個孩子留下。

可她卻無意間撞破了沈凜清虛僞的面具。

黎霜選擇了徹底離開,接下來的路有多艱辛她沒辦法想象。

在謊言和背叛的堆積下,這份她求了很久的驚喜變成老天給她開的玩笑。

一旁的醫生沉默着嘆了口氣。

“你先回去考慮考慮吧。”

黎霜點了點頭,神色恍惚地起身朝外走去。

卻在將要踏出門的那刻,聽到前方傳來黏糊的女聲。

“阿清,你聽到了嗎?你要當爸爸了!”

是祝喬儀。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身旁高大的男人蹲下身,輕輕將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映照進黎霜的眼裡。

滿眼都是初爲人父的喜悅:

“聽到了,喬儀你真棒,我終於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們竟然……有孩子了。

黎霜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幸福的畫面。

心底藏着的那點微弱的期待與憧憬瞬間擊碎。

五年的時間太久,久到她都要忘了,曾經沈凜清有多喜歡孩子。

卻因爲她身體的原因,對外宣稱自己是丁克。

不然,她怎麼會因爲他那偶爾剋制又難過的神情,偷偷做試管。

妄圖想給他一個驚喜。

只是如今看來,他已經不再需要了。

黎霜擡手按耐住心口難壓的窒痛,忍不住輕笑了聲。

然後,毫不猶豫地轉過了身。

“我想好了,這個孩子我不要了。”

等到黎霜走出醫院。

正好撞見依偎在路邊等司機的兩人。

沈凜清擡起的手正朝女人的臉捏去。

不經意間回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

只一眼,便讓沈凜清臉色大變,狠狠甩開了一旁的祝喬儀。

“阿霜!”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後,是快要溢出來的擔心。

“你怎麼在這?”

黎霜平靜地看着他:“你忘了,是你讓司機送我來看的醫生。”

說着,她越過沈凜清看向他身後的祝喬儀。

沈凜清眼睛閃了下,上前一步隔開兩人的視線:

“你別多想,她就是公司一普通員工。”

“年會後嫌丟人鬧得要死要活,我嫌她晦氣才送她來看看腦子。”

極盡羞辱的一句話,言語裡的貶低成功讓在場的兩個女人都不好受。

不再看祝喬儀通紅的眼眶,黎霜忍不住垂下眼。

她太瞭解沈凜清了。

一眼便看出如今擋在她身前的身體透着隱隱的防備。

他在怕她,怕她像年會那天一樣針對祝喬儀。

所以,哪怕那天他嘴上說着他會永遠爲自己撐腰。

潛意識裡卻還是選擇相信了祝喬儀。

相信了她是故意針對。

想到這,黎霜突然覺得自己可笑的厲害。

任由沈凜清拉着自己回到了車上,再也沒看祝喬儀一眼。

車上,往日總是噓寒問暖的男人,此刻神思不屬。

黎霜就那樣默默看了他許久。

久到他逐漸和記憶中的身影重疊。

那時的沈凜清真的很愛她。

愛到不顧自己還在發燒,就因爲別人調戲了她一句,孤身一人闖進對方的地盤。

哪怕遍體鱗傷,都要把對方打趴下給她出氣;

愛到親自跟着設計師一針一針的替她繡好婚紗,只爲讓她成爲最美的新娘。

可就是她見過他毫無雜質的愛,此刻纔會覺得更加無望。

黎霜鬆開緊咬的脣,啞聲:“凜清,你還記得沈雁南嗎?”

這話劃破了車內的沉寂,讓他的身子猛地一僵。

沈雁南是他的堂弟,之前兩人關係很好。

結果他婚內出軌生生逼死了自己的妻子。

之後,黎霜就不許他再跟沈雁南往來。

如今,阿霜怎麼會突然提起他?

見人看着自己滿目不解,黎霜輕笑出聲,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當時我就告訴你。”

“凜清,如果有天你敢背叛我,我一定會更徹底地消失在你面前。”

沈凜清的心口突然像是被重錘擊打,砰砰跳個不停。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要懷疑阿霜知道了些什麼。

卻又在下一刻自我否定。

“不會的。”

這一句是對他,也是對她。

“阿霜,我這麼愛你,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呢。”

“我說過的,我會一輩子愛你,這件事你可以隨時向我確定。”

這張口就來的情話,從前黎霜以爲他溫潤,是真情流露。

可如果真的愛她,他又怎麼會跟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

將她當做一個小丑耍來耍去。

像是怕黎霜真的會消失在眼前,沈凜清大手一撈,將人狠狠箍在懷裡。

可偏偏,亮着的手機刺進了她的雙眼。

黎霜不受控制地流下一滴眼淚。

眼睜睜看着這一秒還緊緊擁着自己的男人,上一秒發出的露骨照片。

“這麼急?自己跟上來,看我等會怎麼收拾你。”

沈凜清,原來你的嘴,也早就滿是謊言……

等到車子開回江濱壹號。

意料之中,沈凜清並未跟着下車。

而是一臉歉意的看着黎霜:“抱歉阿霜,公司的事還需要我去處理。”

所以,他是放棄了她,選擇了祝喬儀,是嗎?

這一刻,黎霜的心裡蕩起一股濃墨的不甘。

她抵住車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凜清,能不能不去?”

黎霜很少這麼粘人。

但此時的沈凜清早就被那張照片勾的滿身火氣。

聞言湊上來親了親她的嘴角,敷衍道:“阿霜你乖,別鬧。”

異常甜蜜的話語,卻像是穿堂而過的風狠狠裹挾向她的身體。

寒意逐漸侵入四肢百骸。

這話黎霜熟悉的厲害,卻不是在她過往的生活中,而是那一個個露骨的直播裡。

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看着,沈凜清的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黎霜沒有遲疑,一刻不停地跟了上去。

親眼看着沈凜清將車停在了別墅區的園林裡。

昏暗的光線下,她看着沈凜清急不可耐地走下車,朝着一旁的另一輛車走去。

男人的眼尾染着猩紅的情慾,車門才堪堪打開。

他就一躍而上,將女人狠狠地壓在了身下。

兩人迫切地連車門都來不及關,沈凜清便粗暴地低頭親了上去。

粗重地喘息從兩人的脣齒間泄出:“你非勾的我一刻也離不開你?”

祝喬儀嬌嗔着攀了上去,軟聲道:“我就是要讓你把勁都使在我身上,沒精力碰她。”

聞言,沈凜清的動作一頓,隨即狠戾地掐住了她的脖頸:“又挑戰我的底線?”

黎霜明明看到祝喬儀的臉都因爲那窒息的動作變得蒼白。

卻始終掛着笑,隨着沈凜清的用力越發昳麗。

祝喬儀強撐着直起身,將自己往上湊了湊:“阿清,你捨得嗎?”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沈凜清低罵出聲。

然後將人死死摁在座椅上,畫面隨之變得讓人萎靡不堪。

黏膩的水聲伴着求饒聲充斥在安靜的樹林中,越發清晰地傳進黎霜的耳朵裡。

逼得她的心臟升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難受得快要窒息,她卻始終不挪一步。

隨着最後一記深吻,這場情事終於落下了帷幕。

等到兩人徹底分開,殷紅腫脹的脣即使是在黑暗中也異常顯眼。

黎霜突然覺得一陣噁心。

空氣中難聞的氣味充斥着她的鼻腔,讓她不受控制地想起。

沈凜清剛剛落在她脣邊的那一吻。

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側過身,猛地彎腰吐了起來。

“誰?”這窸窣的動靜敏銳地傳進了沈凜清的耳朵。

他神色一凜,就要起身朝這邊走來。

黎霜的一顆心瞬間提起,她生生抑住噁心,臉色蒼白的朝後退去。

千鈞一髮之際,祝喬儀突然嬌嗔出聲。

“阿清,就是隻野貓,不用大驚小怪。”

“你快來,我戴了新東西。”

沈凜清聞言,再次看了看眼前的灌木叢。

心裡隱隱察覺到怪異,卻再轉頭看見祝喬儀時,顧不得眼前的一切。

眼見着一場歡愛再度開始,再也待不下去的黎霜起身離開。

手機隨之進來了一條訊息。

“阿霜,明天上午十點來這個地方,有驚喜。”

一想到這是沈凜清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時發給她的消息,黎霜再次犯起噁心。

她低頭看着相冊裡的錄屏,忍不住嗤笑出聲。

握着手機的手也攥的越發緊。

“沈凜清,再等等,我也會送你一個驚喜。”

第二天十一點,是黎霜約好的流產時間。

她糾結了許久。

還是在十點準時出現在了沈凜清發來的地址現場。

一個只有她和沈凜清才知道的,屬於他們的秘密基地。

黎霜看着眼前充滿回憶的地方,心裡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

好像又被拉回那無數個幸福的曾經。

卻在下一秒,掐緊了手心,逼迫着自己清醒。

不管今天沈凜清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能有一絲心軟。

想着,黎霜深呼吸了口氣,擡腳走了進去。

入目是看不到盡頭的紅毯綿延,兩旁是名貴的鮮花,色彩斑斕。

黎霜每往前走一步,都要感慨沈凜清這次的手筆花費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