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越南“點擊農場”背後的秘密

來源：環球時報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3月7日文章，原題：攝影師走進越南陰暗的“點擊農場” 傑克·萊瑟姆去拍攝了越南的農場——不是這個國家龐大的種植園或梯田，而是它的“點擊農場”。去年，這名英國攝影師在越南首都河內花了一個月時間，記錄了一些影子企業，這些企業幫助客戶人爲地提高網絡流量和社交媒體參與度，以操縱算法和用戶的看法。他的新書《乞丐的蜂蜜》收錄的照片，爲我們提供了罕見的視角，一窺那些僱傭低薪工人爲全球企業和個人增加點贊、評論和分享的工作室。萊瑟姆在接受採訪時解釋了書名的含義：“大多數人在社交媒體上只想要關注，實際上是在乞求關注。有了社交媒體，我們的關注就成了廣告商和營銷人員的產品。”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點擊農場”是何時開始激增的，但早在2007年，技術專家就警告過“虛擬非法農場主”的存在。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裡，“點擊農場”的數量呈爆炸式增長，尤其是在亞洲，在印度、孟加拉國、印度尼西亞、菲律賓等地都可以找到它們。監管往往跟不上步伐。

萊瑟姆去了越南5個“點擊農場”。有些“點擊農場”採用傳統的方式，使用數百臺手動操作的手機，另一些則採用一種更新穎和簡單的方法，被稱爲“盒子農場”。他們將多部沒有屏幕和電池的手機通過線路連接在一起，並連接到計算機界面。萊瑟姆說，他訪問的其中一個“點擊農場”是一個家族企業，大多數“農民”都是20多歲和30多歲。他說，“這些點擊農場看起來都像硅谷的初創科技公司。有大量的硬件，整面牆都是手機。”

萊瑟姆書中的一些照片描繪了負責收集點擊量的工人。在其中一張照片中，一名男子站在一堆電子產品中，似乎做着一項孤獨而單調的任務。萊瑟姆說，“一個人就能控制大量手機。一個人可以很快完成一萬人的工作。”每個“農民”通常負責特定的社交媒體平臺。例如，一個“農民”負責在臉書賬號上大量發帖和評論，或者開設YouTube賬號並在那裡循環發帖和觀看視頻。每次點擊、觀看或互動收入不到1美分。TikTok現在是最受歡迎的平臺。萊瑟姆說，儘管這些“農民”的工作具有欺詐性，但他們似乎把它當作一份正常工作來對待。“他們都認爲自己只是在提供一種服務——捷徑。”

世界各地的“點擊農場”也被用來在選舉期間放大政治信息和傳播虛假信息。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北馬其頓就有人秘密運營假新聞網站，傳播支持特朗普的帖子和文章。爲了提高人們對這一現象及其危害的認識，萊瑟姆計劃在2024年瑞士影像節上展出自己家庭版的“點擊農場”——一個小盒子，裡面有幾個手機，連接着一個電腦界面。他在越南花了大約1000美元買了這個小玩意。在Instagram上，萊瑟姆的照片通常會吸引幾十到幾百個贊。但當他利用“點擊農場”推介新書時，這篇文章獲得了超過6600個贊。這位攝影師想讓人們意識到，他們在社交媒體上看到的這些指標並不是衡量真實性的標準。“當人們對事物如何運作有更好的瞭解時，他們就能做出更明智的決定。”（作者比貝克·班達裡，陳欣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