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婷沒做錯事　IBA禁「性別發展異常者」參賽也有合理性

● 文／臺灣家長守護婦幼權益協會

臺北時間週一晚間（8月5日），國際拳擊協會（International Boxing Association）辦理了一場俄羅斯主席發言混亂與現場失焦的國際記者會，唯一的亮點大概就是收場前聽到熟悉的臺灣記者招呼同伴要離去的聲音。

從善意的角度看，現場的IBA執行長、醫學代表及技術代表是基於「女性參賽選手安全」及「女性拳擊競技公正性」兩個大立場發言，他們提出的呼籲有其合理性。最客觀的證據是IBA提出了2023年6月致函給國際奧會（IOC）的信函及往來E-MAIL爲證，換言之，IBA 對於此議題的關切早於羅琳在X（前Twitter）平臺的發言。（當然，IOC與IBA之間的愛恨情仇的時間表不應成爲事件的主要考量點）。

IBA並沒有拿出兩位爭議選手（包括我國的林鬱婷選手）的檢驗報告，而CEO在現場中也口頭說明早上有接到兩國拳擊協會的通知，要求不得公佈過往選手的個資與醫療紀錄。從IBA事後的新聞稿與書面資料彙整表中，也確實沒有兩位選手的相關檢驗報告。記者會上，IBA 醫療代表非常明確地指出，兩位爭議選手的染色體不是單純的女性，而依照IBA事後的書面資料，IBA 技術規則中所定義的女性參賽資格是染色體「XX」。

▲ 國際拳擊總會5日召開記者會，但未拿出兩位陷入性別爭議的選手的檢驗報告。（圖／路透）

IBA會後提供的書面資料，除了和IOC往來的信函外，還包括兩位爭議選手簽收被取消資格的通知信，並依照IBA 的新聞稿，這通知信附有兩人各自的檢驗報告。記者會上，IBA 醫療代表也解釋，2022年土耳其世界冠軍比賽時，其他國代表及大會醫療團隊對兩位爭議選手提出質疑，大會將四位女性參賽選手的血液樣本送到土耳其當地實驗室進行檢測，但檢測報告於比賽結束後纔出結果，四位樣本中兩位爭議選手的染色體呈現異常結果。IBA 基於法律建議，謹慎處理，未於2022年採取行動，等待到2023年大賽再次獲得血液樣本後送到印度當地實驗室進行檢測，並得到相同結果，因此做出取消資格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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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選手告上體育仲裁法院　性別發展異常者參賽公平嗎？

從法律不溯及既往的原則檢視，IBA有着明確的缺失。IBA自己的新聞稿指出IBA 於2023年5月12日才修改技術規則，明確加入「女性指染色體 XX」及「禁止性別發展差異（Difference in Sex Development）」的規定，但我國林鬱婷選手是在2023年3月比賽。我國政府當然可以以此爲國手爭取，但政府的顧問律師事務所應該也非常清楚2019年世界運動仲裁法院對於南非田徑選手瑟夢雅（Caster Semenya）申訴世界田徑總會（IAAF）案的判決先例。

▲ 南非田徑選手瑟夢雅曾獲2016里約奧運女子800公尺冠軍。（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瑟夢雅向世界運動仲裁法院提出了兩個問題：

第一、 運動競技中，僅針對女性比賽設置禁止標準，而男性賽事則不受限制，這是否違背男女平等原則？

第二、 女性運動比賽中，針對女性天生不可改變的特徵，而有所差別待遇，是否違揹人權中的不可歧視原則？

世界運動仲裁法院對世界田徑總會採取了非常嚴苛的標準 (strict scrutiny)，要求規範所達成的目標必須是正當的，且達成目標的方式必須對選手造成最小的影響。

世界田徑總會的答辯非常明確地指出：「男女分組比賽制度本身就是一種差異對待的制度，但這樣的制度是爲了保障女性之間的公平競爭，而不讓生理優勢的男性進入，打壓女性的成就。」世界運動仲裁法院無異議地認同此立場，即男女賽事依生理特徵適用不同規則與標準，有明確及正當理由。

瑟夢雅是一位「性別發展異常」的女性，她的出生證明及身份登記都是女性，就南非的角度，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性公民，這點雙方都沒有質疑。同樣地，瑟夢雅與南非田徑協會及世界田徑總會對於保障女性運動員的立場也沒有爭執。本案最終的爭議點在於，若女性賽事中出現一位法律性別登記爲女性但身體有「性別發展異常」的事實時，給予特殊限制（其他染色體XX女性不受限）是否是保障女性安全及競技公平的必要手段？

▲ 瑟夢雅是一位「性別發展異常」的女性。（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綜合不同領域的科學，世界運動仲裁法院根據兩項瑟夢雅及世界田徑總會都不爭執的科學證據作出多數判決。首先，科學非常明確地指出，青少年發育期及成年訓練期間是運動選手提升身體素質的關鍵期，當中對骨骼肌肉等部位發展的重要影響爲體內的雄性荷爾蒙。其次，一般正常女性體內由卵巢和腎上腺產生的血清睾固酮範圍是0.06到1.68 nmol/L，而男性體內由睾丸產生的血清睾固酮範圍是7.7 到29.4 nmol/L。基於保障女性競技的公正，世界田徑比賽中部分賽事僅允許賽前 6 個月睾固酮濃度維持在5 nmol/L以下的「性別發展異常」女性參加，符合目的正當性及最小傷害的比例原則。

林鬱婷沒做錯任何事事　IBA考量也有合理性

拳擊與田徑不同，兩位選手間的肢體對抗更爲激烈，國際拳擊總會修正技術規章並非無故，禁止「性別發展異常」女性參加女性賽事也有其合理性。

誠如國際拳擊協會執行長於國際記者會中坦承，2022年是協會首次面臨這樣的狀況，我國政府恐怕也是第一次面對如此新興事件。世界運動仲裁法院於2019年判決中特別指出：「瑟夢雅選手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同樣地，臺灣社會也相信我國的林鬱婷選手，她的努力無可指責，她也沒有做錯任何事。

我們期望未來的林鬱婷，能夠因爲其身分與經驗，爲女性競技安全與比賽公正投入更多的研究，讓更多女性在她所熱愛的拳擊項目中取得更多成就與健康。

▲ 期望林鬱婷的經驗，能夠爲女性競技安全與比賽公正投入更多的研究。（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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