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背後／終於下雨了！澳洲失控野火的「救災暴雨」雙面刃

圖／法新社

終於下雨了！澳洲失控野火的「救災暴雨」雙面刃

「暴風雨來了！澳洲終於降下足以解火的大雨了。」澳洲東部延燒將近5個月的野火危機，15日終於盼來了決定性的氣候轉機。由於低壓槽從太平洋引入的豐沛水氣，火勢一度絕望失控的新南威爾斯州與維多利亞州，自週三開始陸續降下了80~100mm以上的「大雨」、甚至是「暴風雨」。雖然這波遲到的「救命雨」將極大程度地緩解澳東的野火災情；但不發則已一發猛暴的大降水，卻對災後的大地與倖存的動植物生態，帶來了新一波的殘酷挑戰。

上圖照片中的場景，發生在1月15日的「袋鼠島」（Kangroo Island），跨國動物保護組織「國際人道協會」（Humane Society International）的災難應變專家團，在災後的森林火場裡地毯式搜索，試圖搜尋並救援那些受傷但還倖存的動物。過程中，衆專家幸運地在一隻衰竭而死的無尾熊屍骸旁，找到了一隻受傷但仍活着的年輕無尾熊。

國際人道協會表示，他們的任務是災後的動物救援。但由於各地的野火狀況嚴重，就算是地形封閉的袋鼠島，全島也有三分之一的面積被火燒燬。因此大批林地與動植物遇難的狀態下，團隊只能選擇存活機率較大、且較能透過制度治療安置的大型受傷動物——像是無尾熊、袋鼠與各種鳥類——鎖定搜索與救援。

圖／法新社

圖／法新社

圖／法新社

「雖然我們的目的是救援治傷，但在這一大片災後荒土上，我們往往只看得到成千上萬的動物焦屍...在某些地方，死亡的密集程度更是接近『十步一殺』，就像是某種死亡指引的迴圈一般，走都走不出盡頭。」參與搜索的獸醫專家如此表示：「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死去的生命，就算我們都受過專業訓練，這種慘況越看也越是沮喪...種種絕望感，真的令人心碎。」

但在絕境之中，救援團隊仍慢慢地找到越來越多的生還奇蹟，這也是澳洲民間之所以動員起來搶救生態的支撐力量，「但我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把握時間，就是這場動物救援行動的關鍵——因爲這些在火場倖存的動物，只會越來越飢餓、越來越衰弱。能不能及早找到他們？在不可逆傷害之前讓它們恢復足以野放的安置活力？這將會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漫長競賽。」

袋鼠島一類的封閉型災區，或許還能地毯式搜救；但像是新南威爾斯與維多利亞內陸的本土火場，就不可能這樣進行。因此像是在新南威爾斯州的國家公園管理隊，就只能在空運救援物資的直升機途中，順道於幾個災後林地定點，「空投」胡蘿蔔與地瓜一類的應急糧食，暫時性地支持着那些勉強活着、但暫時無力離開荒蕪居地的澳洲小袋鼠。

圖／法新社

圖／法新社

圖／法新社

除了與老天搶時間的災後救援，澳洲東南沿海自15日開始也陸續降下了80mm以上的大雨、甚至是暴風雨。這些遲來的天降甘霖，雖然大大地振奮了已與惡火糾纏5個多月的前線打火士氣；對於控制、撲滅大火也有實質性的幫助。但隨之而來的困擾，卻如同連擊一般地尾隨而來。

「雨下太小不行，下太大也要命。」新南威爾斯州的州立消防救難總署表示：降雨如果低於25mm，只會造成泥濘溼滑、影響重機具救災；但像現在的80~100mm，在被燒光植被的災後火場，不僅可能造成洪水、土石流災情，林地燒成的灰燼也可能被大雨雨水衝進自然水系——小則污染水資源、影響民衆的飲用水衛生；大則可能巨幅降低水系的含氧量與酸鹼值，進而嚴重破壞河川溪流的自然生態。

像是新南威爾斯州沿海的麥克利河（Macleay River），目前就已出現了流域水生動植物大規模暴斃的通報；而供應雪梨都會區的幾個大型水庫，亦緊急架設了攔截浮網、試圖阻擋沖瀉而下的火場泥灰影響都會區百萬人的民生用水。

「我們當然很擔心下雨雙面刃的衝擊災情。」新南威爾斯州鄉郊消防局局長費茲西蒙斯（Shane Fitzsimmons）對《ABC》廣播電臺表示：「但比起這些，能天降甘霖滅掉這場惡火，對於前線的我們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圖／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