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週刊/10分鐘完售門票 奪下金曲獎的草東在紅什麼?
文/今週刊
金曲獎的隔天,一個21歲大男生談起這次囊括最佳新人、最佳樂團和年度歌曲獎的「草東沒有派對」(以下簡稱「草東」),眼神霎時有了靈光,「我很多朋友喜歡他們,我也滿喜歡的。」問及喜歡些什麼?大男生眨了眨眼,「夠厭世吧,這世界這麼爛,我們這一代對未來感覺不到什麼希望,『草東』的音樂讓人很有共鳴,感覺給了一個出口。」
這幾年提起「草東」,總脫不了「厭世」、「魯蛇(loser)」這幾組關鍵字,因爲「草東」總是在短短的歌詞裡塞進滿滿的無力與無奈。像是最初創作的第一首歌〈等〉——「你在等的那部車呢/它會不會也拋錨了。你在等的那個人呢/祂會不會也不來了。」
這股骨子裡透露着絕無出路的虛無,貫穿了他們所有的創作,讓「很多日子還沒開始就像已經結束,剩下時間像在過『餘生』」的人有了共感,一個樂迷這麼形容。「厭世」激起樂迷共感,有人說他們是「崩世代」的代言人、他們的音樂是「魯蛇之歌」。
約莫在2012年,「草東」有了基本雛形。同爲高中同學、各自有在玩團的主唱巫堵(林耕佑)和吉他手築築(詹爲築),和幾個朋友組成了「草東街派對」。在一次電臺訪問上,築築說這名字來自陽明山上的草東街,彼時兩人都住在那附近,巫堵會在那兒玩滑板、築築則是在旁邊跑步,「陪他減肥。」
團員幾經更迭後,「草東街派對」改名爲「草東沒有派對」,並在2015年左右復出,成員以四人編制爲主,包括:巫堵、築築和貝斯手世暄(楊世暄)、鼓手劉立(劉承傑)。樂團風格則慢慢從比較具律動性的dance Punk時期,逐漸轉型到grunge。
至於歌詞意境,主要創作者巫堵或從個人生命出發,或形塑一個角色,談着自身和這個角色間的關係,像這次獲得金曲獎最佳歌曲的〈大風吹〉,就是與校園人際間的霸凌有關。
重新出發的「草東」逐步堆起浪潮,那時他們多在三、五百人的展演空間表演,慢慢也培養出死忠樂迷,並開始在各個場地寫下爆滿、完售的紀錄。StreetVoice(街聲)音樂頻道總監小樹說,當他開始注意到「草東」時,圈內幾個樂評人也早互相打聽起:「你聽過『草東』沒?」
「草東」的音樂能成功抓住樂迷耳朵,音樂性肯定是首要理由,樂評人馬世芳分析,「草東」的歌曲結構多半並不複雜,和絃行進卻常有巧思,於是可以短而耐聽。
另一個特色是主唱巫堵咬字捲舌的腔調。雖然有批評說這像「中國腔」,但咬字清晰讓樂迷不用看歌詞也能聽懂,因此「草東」的場子總少不了大合唱,像是終場時不斷歡快唱着〈情歌〉歌詞:「殺了它順便殺了我,」讓音樂更有渲染力。
「獨立(音樂)談到今年,我們的確造就了一個獨立場景,但也讓更多樂團以獨立爲名,卻遺忘歌曲溝通的重要性。歌詞與旋律的確是『草東』本事之一,讓歌迷有能力把這些歌帶得更遠。」小樹說道。
歌曲被帶得更遠,讓「草東」的樂迷有多元的臉,「和一般獨立音樂迷不同,去聽『草東』現場表演的會有夜店咖、美髮師或上班族,我問他們怎麼喜歡上『草東』,大多是朋友分享YouTube連結,聽着就被歌詞打中了。」一位樂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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