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秘聞28:寶玉與襲人初試,是丫鬟野心的暴露
寶玉在秦可卿的臥房睡午覺,不覺在夢中經歷了雲雨之事,心內尤爲不足,夢醒回房,他不禁與襲人偷試了一回。
因書中寫道“寶玉亦素喜襲人柔媚嬌俏,遂強襲人同領警幻所訓雲雨之事”,有人猜測寶玉仗着主子身份,對襲人有強迫之嫌,事實果真如此嗎?
寶玉素愛女兒們,他與服待他的一衆丫頭也虛虛實實,跟有幾個人不清不楚,但寶玉與襲人初試雲雨情,卻是在書中明明白白寫了的。
那日寶玉在秦可卿的臥房睡午覺,嬤嬤們服待寶玉睡下後,留襲人、媚人、晴雯、麝月四個丫頭在裡面陪着,嬤嬤和秦可卿就出了房門。
寶玉剛睡下時,秦可卿在房外欄檐囑咐小丫頭們好生看着貓兒狗兒,等寶玉遊了一回太虛幻境出夢驚醒時,秦可卿還在房外欄檐下囑咐小丫頭們好生看着貓兒狗兒。
說明寶玉在入夢與出夢之間,雖然在夢中是經歷了近兩天的時間,但在現實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正所謂“黃粱一夢”也。
寶玉醒來,衆丫鬟趕忙端上桂圓湯了,呷了兩口。襲人起身爲他整衣,爲他系褲帶時,不小心伸到大腿處,只覺冰涼一片粘溼,唬得恨退出手來。
寶玉夢中經歷,與賈瑞手持風月寶鑑正面時所經歷的亳無二致。賈瑞心裡想着王熙鳳,在恍惚中實操,心中到底覺得不足,於是幾次三番模擬,最後落了個精盡而亡。
而寶玉出夢後,衆丫鬟趕忙端上桂圓湯,那正是對症下藥了。因爲桂圓在中醫上的藥性是安心寧神,消除疲勞,補血養氣,看來榮府的當家人是時時、處處都在寶玉的身體考量,生怕有個閃失什麼的。
但是,寶玉的身體是補回來了,但心內猶爲不足,是與賈瑞沒有二樣的,怎麼辦呢?
書中寫道:
未婚男女未經人事,豈可談論此等隱私?一般的女子就算明知,也會迴避。可是襲人呢,比寶玉大兩歲,已知人事,都偏偏問:你夢見什麼故事了?是那裡流出來的那些髒東西?
可見襲人是不但不迴避,還自以爲知道了寶玉的隱私,打蛇隨棍上。
寶玉夢中經歷,醒來猶覺不足,見襲人相問,寶玉便道:
兩人共守一個秘密,自然是比別人更親厚些。
襲人掩面伏身而笑,而不是面紅耳赤慌忙迴避,可見襲人是有成算的。一個人的思想決定一個人的行爲,她能以丫鬟身份與寶玉言性,她是從一開始跟着寶玉就做了成爲他屋裡的人打算了的。
她與寶玉行過雲雨之事後,她心內有一番辯解:
如果說賈母見襲人老實穩重,把襲人派到寶玉身邊服待,是有意把她給寶玉,那睛雯生得不俗,人又機巧,手工一流無人能比,自然更是有意把晴雯給寶玉做姨娘的,但是她與寶玉,卻是親密無間又各守本分。
與寶玉一番雲雨,卻“不爲越禮”,只能說這是襲人的一番內心辯解,也間接說明了她平日裡就是個有野心的丫頭。
未婚的女孩子聞性、知性後,一般都會迴避,如鴛鴦無意中碰見了司棋與她表兄,從司棋的言語和行爲得知了事情之後,她是極力掩飾,刻意迴避,好像自己並不知道這回事一樣。
襲人碰破寶玉隱私,不迴避不退讓,還一味貼着臉往上湊,先是問,“是那裡流出來的那些髒東西”,後聽寶玉講了夢中警幻仙姑所授雲雨的之事,她也沒有迴避,而是羞得“掩面伏身而笑”,這說明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只等一個契機。
而今天,她碰到寶玉身體,感覺那裡冰涼一片粘溼,就知道機會已經來了,她又豈會錯失?
我們知道寶玉和襲人雖未過明路,卻有了夫妻之實。那她是否和秦可卿一樣,是情天情海幻情身呢?
秦可卿爲情而情,自然是情天情海幻情身,但襲人與秦可卿不同,她是爲了改變自己的命運而情。
我們見那日下雨,寶玉急匆匆跑回來,一腳誤傷了襲人時,襲人心內的一番思想:
襲人爲什麼心冷了半截,因爲“縱然命長,終是廢人了”,也就是說,襲人雖然與寶玉有了夫妻之實,但要想長久地維持自己的地位,必得在過了明路之後,爲寶玉生下一男半女才行,而“終是廢人”,是指襲人馬上想到了自己可能再無生育能力的可能。
這句更是實捶了襲人想上位的野心。所以,有人懷疑寶玉襲人初試雲雨情,是寶玉強了襲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既如此,那爲什麼書中又會有寶玉“遂強襲人同領警幻所訓雲雨之事”的話呢?因爲女子性柔,任何一個稍有廉恥的女性都不會投懷送抱,何況“初試”雲雨情?而且作爲一個下人女子,如果你讓一個男子覺得是你在上他,那你還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嗎?
如果真是這樣,你不僅沒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爭榮誇耀”,怕是早被打下了十八層地獄,永不錄用了吧。
襲人的地位每前進一步,她的爭寵之心就會往後退一步,因爲她討寶玉歡心,壓根兒就不是爲了感情,她是一個懂得進退有序的女人。
她爲了保住自己在賈府中的地位,不至於到了年齡就被外放,她適時抓住了命運遞過來的橄欖枝,與寶玉有了雲雨之事,靠這個牽制住寶玉,讓他一刻也離不了自己。
她在取得了王夫人的信任、王夫人給了她明確的答覆之後,她就不再用房中之事牽制寶玉了,倒是斷了與寶玉的雲雨之事,知道賠補名聲了。
寶玉自從與襲人有了夫妻之實後,視襲人更比別個不同,過年襲人被孃家接回去,他也是無心玩耍,巴巴地要茗煙把他帶去了花家,見到襲人,更是親厚有加。
而襲人,待寶玉更是一心一意,不再作他想,她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長長久久地留在寶玉身邊,最好是能爲他生下個一男半女。
所以,寶玉與襲人成事,有當日寶玉急需瀉火的窘境,也有襲人迎難而上的選擇,並不存在任何強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