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霸凌順風車衍生「檢舉氾濫」恐淪挑撥獵巫 揭警界倫理演變

臺南市刑大大隊長張文源遭控職場霸凌，即使調查不成立也慘遭拔官調職，引發全臺警分局寒蟬效應，不少高層下達指令，提醒各階應注意對部屬的語氣用詞，避免被抓住把柄成爲有心人士的操作。（圖：shutterstock／達志）

勞動部北分署長謝宜容欺壓公務員輕生案，霸凌風波引爆全臺公務機關，一度延燒警界。臺南市刑大大隊長張文源遭控職場霸凌，即使調查不成立也慘遭拔官調職，引發警分局寒蟬效應，不少高層下達指令，提醒各階應注意對部屬的語氣用詞，避免被抓住把柄成爲有心人士的操作。有警官揭開近年警界領導風格的變化，坦言儘管長官因時制宜企圖改變，但礙於警界任務特性與員警的整體素質，仍難逃威權陰影。

老刑警直言，警界部分長官承襲過去時代的領導風格，常採較爲權威式的風格，極具強勢的一套管理架構，部屬早已習慣「非罵即罰」的慣例，但近十幾年的警察領導風格，已隨着社會開放性風氣逐漸改變。老刑警觀察，儘管有長官意識整體環境應因時制宜做出改變，但主管個性、年輕部屬的素質，纔是改變原有領導風格改革的重要因素。

老刑警回憶，警察工作極具危險性，因此單位上下感情極深，過去老長官對於績效要求極嚴，若未達到績效，動輒祭出痛罵祖宗十八代，甚至動手動腳，摔電腦、公文，但大夥往往都摸着鼻子乖乖把事情做好，即使隊上連一人都無法回家，也未見有人抱怨。破案之後，在互相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慶功，大家一團和氣。

不過現在員警自主性愈來愈高，缺少了某些使命感，僅將這份工作視爲「領薪水」的日常，因此團結感與使命感不若以往，一旦單位或長官不照規定來，投訴爆料如雪片般往外飛。

一名警官感嘆，警察常被說成是「帶槍的弱勢」，在外要應付動輒得咎的民衆與民代，單位內要應付定期檢討的績效，而單位主管要負全部成敗責任，因此上下各自都有壓力，往往在辦案或是勤務上，以威權方式干預及指導同仁。

雖然這類的行爲在觀感上並不討好，但至少仍於適當內部管理的範圍內，只對事，不對人。然而不少長官卻仗着官大學問大，動輒以羞辱、貶損的方式對待下屬，已經脫離「對事」的討論，而是刻意「對人」的辱罵，就已達到霸凌程度。

警官表示，內部管理除了對事，必要時候須對人，大部分出包皆由少數人所犯，因此有效率的內部管理，勢必鎖定「某些人」進行管理。所以要指責糾正，出發點必須對「做錯的事」進行糾正，避免因情緒失控能對人格進行貶損，畢竟單位主管的管理是基於善意提醒或惡意攻擊，同仁的感受最爲直接。

警官認爲，主管的正當管理是讓一個單位持續進步的因素，提出要求應兼顧同仁的面子及心理感受，並呼籲部屬絕不能打着霸凌的大旗，惡意醜化單位主管正當的管理，否則最後一步步淪爲獵巫，造成霸凌順風車氾濫的現象。

由於國內法律目前並未明確定義職場霸凌，可能構成刑事過失致死罪或傷害罪的難度較高，但仍能依具體情形，從刑事、民事責任及勞動法上的權益，尋求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