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書謝欣：大模型在辦公領域還處於初級階段
本報記者 李靜 上海報道
過去一年多時間，AI大模型的討論和應用上升到一個新高度。飛書也在探索嘗試和AI的結合，在9月4日飛書年度峰會上，飛書方面對外正式宣佈，AI已經融入到了飛書多維表格的多個功能中，通過AI的輔助，智能分析儀表盤可一鍵獲取儀表盤數據背後的問題與變化，還可通過AI問答自動調用公式、一鍵生成自動化羣推送等。
但在接受《中國經營報》等媒體記者採訪時，飛書CEO謝欣表示，2023年行業對AI的熱度有點過於上頭，實際沒有起到那麼好的效果。“現在可以認爲大模型把互聯網上能拿到的知識都學完了，在C端已經能很好地回答問題。但是一旦涉及具體公司工作中的信息，大模型就不知道。”
謝欣認爲，AI在辦公領域非常有潛力，大模型在B端的應用整體還處於初級階段，並且不會這麼快發生很大的變化。謝欣還透露，在2023年飛書的ARR（年度可重複性收入）已達到2億美元，2024年的ARR有望突破3億美元。雖然截至目前飛書尚未盈利，但因爲背靠字節跳動，且集團有抖音的存在，所以飛書的盈利壓力不算太大。
AI在B端纔剛剛開始
記者：過去一年半大家廣泛討論AI大模型，飛書在AI大模型方面有哪些應用落地產品？
謝欣：當前這個階段，在企業辦公領域，我們認爲不應該把工作流程融入到AI，而是把AI融入到工作流程裡。所以飛書目前沒有發佈過大模型產品，也沒有整體發佈一個“AI××”，而是在每個產品裡面有一些AI功能。比如多維表格裡面的AI功能、字段捷徑的AI功能、儀表盤裡看的AI功能。
我們現在的判斷是，把AI的能力做到具體功能中的效果是比較好的。截止到目前，智能會議紀要是整個飛書裡AI使用滲透率最高的一個部分，雖然是一個單一功能，但現在效果、品質以及用戶滿意度方面都是最高的。
記者：怎麼看“AI+辦公”未來的發展方向？
謝欣：現在可以認爲大模型把互聯網上能拿到的知識都學完了，在C端已經能很好地回答問題。但是一旦涉及具體公司工作中的信息，大模型就不知道。
舉個例子，讓大模型幫我出一個下半年的工作計劃，但是大模型都不知道我的工作安排，所以就回答不了。
AI在B端的應用整體還處於初級階段。現在AI已經可以在一些功能點上發生很好的效果，就像剛纔談到的智能會議紀要。但是從這些功能點到項目的這一層級的顆粒度，然後再到一個崗位的顆粒度，還需要一些時間。
記者：飛書的大模型合作伙伴會侷限於字節跳動旗下的豆包大模型嗎？
謝欣：辦公場景對大模型的要求比較高。飛書在辦公領域有豐富的場景，可以幫助豆包大模型提升在辦公領域的能力，同時，豆包大模型也能幫助飛書把辦公領域的這些場景做得更好。
不過，飛書的合作對象並不侷限於豆包大模型，和其他的國內大模型廠商也有合作。目前，智譜、月之暗面、零一萬物等大模型公司均已入駐飛書，並推出了它們自己的AI字段捷徑，這些AI工具爲企業在不同場景提供了更智能的業務解決方案。
還未盈利
記者：飛書過去兩三年ARR增長非常快，怎麼看整個中國SaaS市場現在的發展狀態？
謝欣：飛書做了有幾年時間，不算很長。我們能感受到整個中國SaaS市場是在變好的一種狀態，但發展速度是中等的，並不算太快。
當前對比很多專門做SaaS的大企業，飛書其實是在一個大的集團（字節跳動集團）內，所以飛書發展的關鍵是保持耐心，做出好的產品和服務。我們看到很多中國企業有付費能力，也逐漸願意爲SaaS付費。
對於小一些的SaaS企業，如果是面向中國SaaS市場，不要着急做散，還是應該找痛點，從小點上深入。並不一定是美國SaaS企業做什麼，我們在中國市場也做什麼，然後就可以賺到錢。還可以看到，一些不單純面向中國市場的SaaS公司也發展得不錯。
記者：在中國SaaS市場存在付費難、銷售費用高的問題。你們怎麼看中國企業在使用SaaS時的付費意願？
謝欣：在付費意願方面，整體說來國內還屬於爬坡的早期階段，趨勢確實是向好的。少量的企業付費意願還是不錯，但是面向更大規模的企業，還是比較難的。
幾年前，幾乎找不到一年可以把ARR做到上億美元規模的中國SaaS公司。今年飛書的ARR有望突破3億美元。現在企業客戶逐漸意識到，這些SaaS功能有價值，值得爲這些功能付費。
中國SaaS行業，最開始走過一些彎路，當時並沒有認知到SaaS就應該向用戶收費。後來大家的認知逐漸轉變，SaaS可以爲企業客戶創造價值，既然能創造價值，就應該收費。
而且大企業在很多事情上其實有很高的預算，所以我們覺得，如果可以服務好大企業，是很有價值的。
記者：飛書是否已經盈利？有盈利時間表嗎？
謝欣：飛書到目前還沒有盈利。內部會關注NDR（收入留存）、單位經濟等指標，但這些數字沒有對外。我們不會靠堆錢把ARR數據做上去。非常關注飛書的朋友會發現，有少量的事情我們逐漸不做了或者不碰了，當我們發現它的NDR比較差時，會做出一些調整。
記者：飛書的邊界是什麼？
謝欣：飛書成立至今，一直做的是一個標準化的產品，並沒有爲任何公司獨立做一個產品。如果客戶提到的需求是普適性的需求，當下我們的產品能力還不足，那麼可以和客戶一起共創。同時，飛書也很強調開放性，有很多API接口，可以基於API接口，由我們的合作伙伴幫他們實現需求。
從使命上來講，飛書並沒有發生改變，一直是幫助組織和成員提升效率和創造力。可以看到我們的產品品類是很有限的，並沒有一直擴張品類。飛書做的都是非常通用的、相對來說開發難度比較高的、天花板比較高的東西上，並沒有進入垂直的、不太懂的領域，我們認爲這些市場可以交給這些夥伴去做。
（編輯：張靖超 審覈：李正豪 校對：顏京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