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上好戲】陳璿安／狒狒出沒請小心

狒狒在鎮上出沒。攝影／陳璇安

去年臺灣有則新聞鬧得沸沸揚揚：一隻狒狒從六福村園區裡逃出來，在街上到處亂竄。初聞此消息，我會心一笑，因爲在我生活的南非，狒狒就像澳洲的袋鼠，非常常見。

每到收成的時候，狒狒總是又偷又搞破壞

婚後在南非第一次看到一羣狒狒於路邊覓食，內心相當激動。隨着次數漸增，愈來愈瞭解牠們的習性，我發現狒狒通常不會只有一隻，看到一隻多半附近還有一整個家族，會撞見媽媽揹小孩、叔叔在找食物之類的畫面，難怪馬路不時設有「注意狒狒出沒」的標誌。

不過，倘若你是住在城市或人羣較爲集中的小鎮上，不一定能夠經常看到牠們，還是山腳下的村莊、冷門道路的荒野邊，較有機會碰上。狒狒平日裡溫和無害，可畢竟是野生動物，與人類的生活區域重疊時，不免會登上當地新聞，傳出攻擊或搶奪的負面消息。

我先生的哥哥一家人，曾在一個靠山又面海的小村莊裡住了好長一段時間，我拜訪過那裡，環境舒適，一直以爲他們會就此定居。沒想到，兩年後他們卻搬走了，理由是交通實在太不方便，以及最根本的問題：狒狒出沒。

他們家有個大院子，很自然想弄個小菜園種些作物，但每到收成的時候，狒狒總是來偷，不但偷，還把環境搞得一塌糊塗。即便佈下天羅地網保護菜園，狒狒也總能找到方法破解。

不過，真正壓倒這一家人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某日他們返家驚見已經上鎖的房子，竟然像被闖空門一般，被攪得亂七八糟──不，那情況比闖空門還糟糕一百倍！

所有的傢俱被推倒，櫃子裡的東西被翻出來，每一張沙發與牀皆留有爪痕，桌上與冰箱裡的食物明顯遭啃咬，最慘的是，四處瀰漫着濃濃的尿味！顯然有一大家子的狒狒來拜訪過，在這裡開了一場派對，破壞了所有東西，搶走了所有食物，留下屬於牠們的味道。

房子是租的，即便要退租也得先恢復到可以住人的狀態。他們花了大量精力去除異味、整理環境，而這段經歷讓他們痛定思痛，決定搬家。

狒狒經常跳到屋頂上嚇人一跳。攝影／陳璇安

屋頂傳來巨響？那多半是狒狒在上頭彈跳

從前我總是嚮往和大自然作伴、住在遠離人煙的地方，聽完他們的故事，我想自己現階段的能力，大概連和狒狒和平共處也做不到，還是乖乖與人羣待在一塊吧。

我和先生目前居住在一個小鎮上，由於建築物距離相近，狒狒一般不會跑進來，要到鎮外才會瞧見牠們的身影。真正「交手」的時刻，多半是到郊外度假，旅店主人會提醒我們，離開房屋要記得把食物收妥、將門窗關好、上鎖，若早上屋頂傳來巨響也別驚慌，那多半是狒狒在上頭彈跳。

我曾好奇問哥哥一家，你們還喜歡狒狒嗎？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很喜歡」。嫂嫂說，那段時光讓他們有機會近距離觀察狒狒，看牠們如何社交、如何保護羣體，甚至發現當小狒狒犯錯時，媽媽會嚴厲教導。在她眼中，牠們像是回到原始狀態的人類，過着部落生活並與自然共處，因此即便牠們曾給她帶來一場災難，卻也教會了自己如何尊重其他生命。

人到了空曠郊外，總期待遇見狒狒大家族。攝影／陳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