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清理下水道,戶主竟然是親生兒子,三十年後骨肉分離終相認

文/小月文史,素材/李國忠

我叫李國忠,今年73歲,已退休在家。

40歲那年,我孤身一人來到上海打工,因爲沒有學歷,四處漂泊,只能做些苦力活,後來在家政公找了一份工作,總算是安穩下來,平時的工作任務主要是清理下水道、疏通管道等。

雖然工作辛苦,可每個月有兩千多塊錢的工資,比種地好多了,村民都很羨慕,我想着再幹幾年就回老家養老。

記得當時我來上海時,村民都不解,甚至還嘲笑我,說我一個只會種地的鄉巴佬,去大城市不是找罪受啊。我用努力和汗水證明了,只要肯付出就有飯吃。

當然,我來上海,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我心心念叨的她,家在上海……

一天,組長找到我,臉上堆滿了笑容。

見到組長臉上的笑容,我心裡莫名發慌,他又來給我安排苦差事了。

組裡有四個人,其他三個同事都是本地人,年紀都不大,比我小十來歲,一個比一個精,只有我憨厚老實,最好被“欺負”。

“老李啊,這活非得你去不可,不過你放心,我給你申請了十塊錢獎金。”

“組長,您這是哪裡話,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照辦就是。”

在上海摸滾打爬十幾年,我學了不少立身之本,很重要的一點,要想混下去,除了踏實肯幹,還得會討好領導。

我的話讓組長很滿意,他點點頭,“老李,客戶住高檔小區,有錢人嘛,調子可能有點高,你去了要小心說話,客戶有什麼要求儘管滿足,哪怕被罵了也別往心裡去……”

組長跟我說了很多,我恭恭敬敬地聽着。等他說完,我才拍着胸脯,“組長,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很快,我收拾好工具後出發了。

出發前,我給客戶打了一個電話。

出於安全考慮,小區都實行了封閉化管理,若是沒有徵得客戶同意,我連小區都進不去。

很快,電話那頭響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喂,你哪位!”

聽到對方的說話語氣,我就知道了今天的活不好做。

“您好,我是創世家政服務公司的老李。是您上午預約了下水道清理服務吧,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馬上趕來……”

“哪有那麼多廢話,趕緊來!”不等我說完,電話那頭已經不耐煩了。

我和她確認了地址後,立馬騎着電動車趕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我趕到了小區,我和小區保安說明情況,保安點頭,叫我登記後就可以進去了。

客戶住小區很大,有二十多棟樓,他住在D座十三樓。還好我方向感不錯,很快就找到了。

來到她家門口,我輕輕敲敲了門。

開門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看她穿着,像是保姆。

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你一個保姆做事的,憑啥對我兇巴巴的……”

不過,抱怨歸抱怨,做事要緊,進了屋後我立馬忙活起來。

“你們做事真是墨跡,主人和我說他上午十點就預約,你們下午三點才上門。”婦人的抱怨又開始了。

我悶聲不語,只顧着低頭幹活。

下水道清理,不僅僅是技術活,也是體力活。

這戶人家的下水道可能長時間沒使用,管道連接已經滑絲,我費了不少力氣才把管道拆下來。

等忙完後,我已經滿頭大汗。

顧不上休息,我連忙往出水管道中放了點疏通劑試試效果,同時拿着鐵絲不斷攪拌。

十分鐘後,疏通劑絲毫起不到作用,看來管道堵得很嚴重。

無奈,我只得用最後一招,拿出了疏通電鑽。

戴好防護目鏡,我小心翼翼忙活起來。

半個小時後,下水道終於疏通,我長舒一口氣。可能剛剛操作不小心,我衣服上全部是潲水味道,散發着刺鼻的酸臭味。

婦人一臉嫌棄盯着我,我憨厚笑了笑,“已經好了,您可以測試下。”

說話時,房屋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身材筆挺的男子。男子衣着光潔,相貌堂堂,看來他就是男主人了。

果然,我猜的不錯,婦人很有禮貌跟男子打招呼。

男子點點頭,他望了我一眼,對我笑了笑,“辛苦了。”

我聽了心頭一暖,想不到這個年輕人還挺有禮貌。不知爲何,我見到他心頭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劉姨,給這位叔叔倒一杯茶。”男子輕聲道。

我連忙拒絕,“老闆,不用這麼客氣,我還有事,那就不打擾了。”

說完,我正準備離開。

這時,一個年長婦人大步走了過來,還沒進屋就喊了一句,“少文,你你太不聽話了,媽給你介紹的姑娘,你怎麼都不正眼看看?”

聽到這說話聲,總感覺耳熟。我連忙擡頭,不經意間看到了年長婦人。

猛然間,我心頭一顫!而年長婦人也發現了我,她神情開始不自然起來。

不等我開口,她首先問我,“你……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腦海“嗡嗡”作響,記憶瞬間回到了三十年前。

那年,村裡來了幾個女知青。

其中,有一個女知青叫劉秀文,她住在我們家。

大隊長找到父親,開口道:“老李啊,這姑娘是知識分子,國家棟梁,你們家可不能虧待她。”

父親拍着胸脯對大隊長說道:“大隊長,你儘管放心,只有我們老李家有一口飯吃,就不會讓姑娘捱餓。”

當天晚上,父親就把家裡的老母雞燉了,熱情招待了劉秀文。

劉秀文是城裡的孩子,特別靦腆,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特別可愛。

她笑着父親說,“大叔,您太熱情了,你看我給你們家添亂了……”

父親擺擺手,示意她別客氣,然後指着我說,“姑娘,這是我們家小子,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找他幫忙,千萬別客氣,我們家小子有的是力氣……”

就這樣,我和劉秀文相識了。

工作還未分配好之前,劉秀文跟着我去大隊幹活。

我帶着劉秀文去地裡鋤草,她細皮嫩肉的哪能幹着粗活,於是,我瞞着大隊長,天沒亮就爬起牀去地裡,把劉秀文那一份活給幹了。

我當時二十出頭,身體健碩,劉秀文望着我總會臉紅。當得知我幫她做完了活後,她紅着臉,一直對我說謝謝。

我笑了笑,說這點活根本不算什麼。

漸漸地,我倆的話多了起來。她給我講城裡的生活,我聽了很羨慕,我從小生活在農村,就給她講進山撿蘑菇,爬樹掏鳥蛋這些趣事,每次我說完,她就會開心地笑。

而我,就會傻癡癡地盯着她看。

她笑起來的樣子太美了,美得讓人心醉。

兩個月後,劉秀文分配到隔壁村小學當老師。

我心裡很不捨,每天干完活總忍不住要去看她,每次都會給她帶些烤紅薯、烤玉米啥的。

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我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

從那時候起,我發現自己愛上了她。而她,也喜歡上了我。

一天傍晚時分,我偷偷跑去了她宿舍。

趁着無人,我拉住了她的小手,她沒有拒絕,臉羞紅得像天邊的晚霞。

此後一段時間,我們倆經常去後山幽會。

後山有一個山洞,冬暖夏涼,小時候放牛我經常去裡面休息。

一天夜裡,我緊緊拉住她的手進了山洞。那晚,我們倆情不能已,過了界線。

我對她發誓,“秀,這輩子我非你不娶。”

劉秀文望着我,一雙美眸充滿着柔情,“國忠,這輩子我非你不嫁。”

然而,纔過去十幾天,劉秀文接到上面的通知,說所有的知青都要回城。

得知消息後,我心裡不捨,緊緊拉住劉秀文的手,劉秀文安慰我,“國忠,你放心,我回城裡安頓好後就來找你。”

我聽了點點頭。

劉秀文一走,我心裡滿滿都是期待。

父親見我整天魂不守舍,問我發生了什麼。我猶豫一番後,將實情告知。

父親聽了一臉嘆息,“臭小子,你太天真了,人家是城裡的姑娘,有知識有文化,怎麼會看上你這窮小子,爹爹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我不相信劉秀文會拋棄我,所以我拒絕了父親安排的相親。

半年後,我收到一封信,看完信中內容我絕望了。

信是劉秀文寫的,她只說了一聲“對不起”,叫我別等她了。

但是,我氣得差點把信撕得粉碎,還好我恢復了冷靜,把信保留了下來。

不久後,父親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姑娘。姑娘是鄰村的,雖然沒有劉秀文漂亮,可勤勞能幹。

我在父親的安排下,和姑娘結了婚。

婚後,日子雖然平淡卻不失溫馨,可不知爲何,我還是會忍不住想念劉秀文。

然而,好景不長。

一次下暴雨,小村突發泥石流。我那時候在外面做工,等回來時發現屋子被泥石流給沖走了,妻子不幸被奪去了生命。

此後,我再也沒有娶,一個人過着獨居生活。

四十歲那年,我選擇外出打工,去了上海。

劉秀文是上海人。

我去上海,一方面,想和她見面,另一方面,又擔心會打破她生活的安寧。

所以,我沒有刻意去找她,一切隨緣。

想不到,三十年過去了,我們倆終於相見。

“你……你叫什麼名字?”年長婦人見我不說話,再一次問我。

我緩過神來,不知是高興還是傷心,大聲說道:“我叫李國忠。”

“國忠,真的是你。”她大步跑過來要拉住我的手,而我,猶豫一番後還是後退兩步,因爲我不想打擾她的生活。

劉秀文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她訕訕笑了笑,“說了一聲抱歉。”

屋內的男子和婦人見我們倆認識,都是一副吃驚的模樣。

劉秀文吩咐婦人好好招待我,叫我等她一會兒。說完,她把男子叫到了內屋。

這時,婦人對我的態度來了一個大轉彎,對我格外熱情,旁敲側擊問我是怎麼認識夫人的。

我自然沒有說實話,隨便敷衍了幾句,心裡不知爲何有種莫名不安。

隱約間,我聽到內屋傳來了爭吵聲。

不一會兒,劉秀文雙眼猩紅走了出來,對我說了一聲對不起,說改天去找我,叫我留個電話。

我本想拒絕,但是我說不出口,只得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劉秀文打來電話,將實情告知。

原來,那年劉秀文回城後,父母知道了她和我在一起的事。

她父母大怒,堅決反對我們來往。爲了徹底打消她念頭,父母給她介紹了一個男老師。

不久後,劉秀文在父母的壓力下結婚了。

半年後的來信,是她結婚前幾天寫給我的。

婚後纔沒幾天,劉秀文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她丈夫得知此事後大怒,不久後二人離婚了。

父母勸劉秀文放棄這個孩子,但是劉秀文態度堅決,說孩子是無辜的,她要把孩子生下來。

也是劉秀文的命好,在醫院裡她遇到了一個很優秀的單身男醫生。

男醫生對她一見鍾情,劉秀文本來對男醫生無意,但是爲了孩子着想,最終還是答應了男醫生的求婚。

婚後,劉秀文和孩子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能是兩個人性格不合,結婚後不久就天天吵架。

最終,二人選擇離婚。男醫生家裡有錢,她分到了不少財產。

拿着這筆財產,劉秀文選擇投資,這些年她賺了不少錢,身價早就過百萬。

最後,劉秀文告訴我,那天我見到的男子,竟然是親生兒子。

一時間,我呆住了。

難怪那天他們母子吵架,看來是男子不想認我這個父親。

不過,我能和劉秀文見面已經很滿足了。

週末,劉秀文帶着兒子來和我見面。

兒子名叫李少文,跟我姓。他可能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不肯叫我“爸”,不過,父子能見面,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見了面後,我總感覺自己要做點什麼。

猶豫再三,我給劉秀文打了一個電話,提出一個要求,我要和她結婚。

我的理由,作爲父親,我沒有盡責,我要用餘生溫暖他們母子。

劉秀文聽了淚流滿面,她說這些年始終放不下我……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我對他們母子很疼愛,一家人生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