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推重在過程不在結果

（圖／美聯社、美國海軍提供）

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1月上旬公佈「下一場戰爭的第一場戰役－模擬中國入侵臺灣」的兵棋推演報告，引起廣泛關注。這次兵推以模擬中國2026年兩棲入侵臺灣爲想定。時間愈長，戰況愈慘。

經多次推演，美國、日本、臺灣擊敗中國常規兩棲入侵，但付出高昂代價。臺灣經濟遭受重創。美國及其盟國損失數十艘艦船、數百架飛機和數萬名軍人，美國多年的全球地位受挫。中國也損失慘重，不僅未能佔領臺灣，還可能動搖中共的統治。

不少人質疑兵推結果。牛津大學年輕學者塞茨和普林斯頓大學年輕學者季紓緯去年9月，深入分析美國智庫模擬臺海衝突的特點並指出，兵推的目的不是預測戰爭或一場戰役的結果，也非瞭解勝利的可能性，而是藉由推演過程產生想法和概念，並評估戰爭行爲的變化是如何影響其結果。不同的假設，推演出不同的結果，重點是提供更普遍的教訓，而非對損失的具體估計。

這次兵推帶給美國的教訓是什麼？戰略上，戰勝敵人是不夠的，美國需要立即加強威懾力，防止侵略事態發生；戰役戰術上，美國必須強固並充分利用駐日本基地，否則美國軍機不能有效作戰，以及美軍必須能夠從中國防區外迅速且大規模打擊中國艦隊，而需要及早準備遠程飛彈庫存，特別是遠程反艦飛彈。

每次推演都顯示，美軍在衝突的第1周內就耗盡遠程飛彈庫存。今後若有數百枚遠程反艦飛彈與數千枚增程型聯合空對面防區外飛彈結合起來，將使美國轟炸機和戰術飛機能從防區外迅速打擊中國艦隊，並直接削弱中國侵臺能力。高超音速飛彈雖然先進，但它是小衆武器，成本高而不易量產，不足以應對中國龐大的海空主戰平臺。

這次兵推美國損失2艘航母和近20艘大型水面艦船，說明大型艦船靠前部署的危險性，也反映在敵方反艦飛彈飽和攻擊下的脆弱性。因此美國海軍應發展更小、生存能力更強的艦船，以及潛艦和其他水下裝備，較容易潛入中國防區內並對中國艦隊造成嚴重破壞。

兵推報告指出，美國空中力量需優先保障轟炸機機隊，而不是戰鬥機，因爲轟炸機的航程遠、防區外攻擊能力強、武器載彈量大，能對解放軍造成沉重打擊。對於戰鬥機的發展，應以多量、便宜爲主，以足夠數量承受戰場上的消耗。美國一旦決心協防颱灣，必須在開戰前把支援臺灣的所有設備和彈藥運抵臺灣，因爲臺灣四面環海，不能複製「烏克蘭模式」。

兵棋推演無法反映戰爭或戰役的真實全貌，但是有助於揭示美國對臺海戰爭的一些想定，從而闡明美國政策制定者和戰略專家如何把這些想定概念化，爲立法辯論打下基礎，使公衆更加理解易懂。同時，這也能讓中國瞭解美國積極思考和備戰的程度，進而勸阻對方不要冒險動武。這纔是兵推的本意。（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