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獎落幕,電視劇迴歸傳統敘事

6月15日,第24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在滬落下帷幕。馬伊琍憑藉《我的前半生》中羅子君一角,擊敗袁泉、孫儷等人拿下最佳女主角獎,何冰則戰勝之前呼聲較高的張嘉譯,憑藉《情滿四合院》中京味十足的小人物“傻柱”一角獲得最佳男主角獎。而去年口碑人氣雙贏的大作《白鹿原》最終在《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我的前半生》《那年花開月正圓》等優秀作品中脫穎而出,入圍了今年白玉蘭獎的全部九個獎項。最終,該劇拿下本屆白玉蘭獎最佳中國電視劇、最佳導演、最佳攝影三個獎項。

除《白鹿原》之外,去年的“話題大劇”《我的前半生》也憑藉六項提名緊隨其後。而該劇最終收穫了最佳女主角、最佳女配角和最佳編劇三項大獎。

在往年的基礎上,今年的白玉蘭獎增添了最佳美術和最佳攝影兩個獎項,入圍名單也從去年的全當代題材陣容,增添了例如《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那年花開月正圓》等古裝劇。新京報記者專訪劇評人,揭秘白玉蘭獎爲電視領域釋放的新信號。

劇評人說

《白鹿原》還原度高,很難得

新京報:相較去年入圍名單全以當代現實題材爲主,今年《軍師聯盟》《琅琊榜2》等古裝劇榜上有名。古裝劇如何與現實主義相結合?

李星文(劇評人):嚴格來說,並沒有“現實主義題材”這一說。“現實題材”是對題材的框定,“現實主義”是對創作手法的框定。古裝劇也可以用現實主義創作。鄭曉龍導演的《甄嬛傳》《羋月傳》就是用現實主義創作的古裝劇。所謂現實主義,就是典型環境下的典型人物,再加上現實的仿真感和細節的真實性。這是不分古裝、時裝,現實題材還是歷史題材的。

新京報:近些年,根據名著改編的電視劇很少,不像上世紀80年代很多經典被改編,成就熒屏經典。能否評價一下《白鹿原》獲得本屆最佳中國電視劇大獎?

李星文:不僅是原著非常經典和偉大,總的來說,這部劇是主創人員滿懷對陳忠實先生的敬意,認真而謹慎地完成的。在術語迷人眼、資本裹挾所有的今天,投資方、創作者、播出平臺肯爲這樣一部無法成爲“爆款”,卻可能帶來風險和經濟損失的作品勞心勞力,投入巨資,是值得欽敬的。這是《白鹿原》第一次拍成電視劇,所謂“首尾全龍第一功”。雖然未能全然專注於自我表達,但符合當下審美潮流所在。這一版還原度很高,實屬難得。

新京報:此次最佳編劇的競爭十分激烈,評選結果引來一些疑問,《軍師聯盟》《白鹿原》等劇均口碑不俗,《我的前半生》脫穎而出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李星文:如果是我投票,也會選擇《我的前半生》。首先國內電視劇現在普遍有一個毛病,就是結構失控、長度失控,存在注水稀釋的現象,而這部劇是始終保持了情節的高密度和話題的高熱度。其次,其他幾部劇雖然也不錯,但整體來看都有明顯的缺陷,不如《我的前半生》均衡。例如《軍師聯盟》的風格是忽鬆忽緊,有時候像歷史正劇,有時候像家庭劇,也不是不允許,但整體沒有那麼渾然一體;而《白鹿原》特別忠實原著,也是因爲它更多是把原著非線性敘事,甚至有點意識流的寫法,紮紮實實地按照先後順序排列。這個當然也不錯,但是畢竟有原著在,《我的前半生》幾乎是一個原創。

新京報:今年新設立“最佳攝影”與“最佳美術”兩個獎項有怎樣的行業意義?

李星文:簡單來說就是因爲行業錢多了,製作水平提升最容易體現的就是在攝影、器材地升級,美術、置景的升級上。反倒像編劇、導演的藝術水平,這些東西不是靠錢能立竿見影的。另外,白玉蘭獎設這兩個獎項也體現了獎項隨時代而動的追求。

新京報:今年白玉蘭獎的入圍和頒佈,爲接下來電視劇產業發展發佈了哪些信號?

李星文:今年的白玉蘭獎是對去年產生的一些現象的二次反應。呈現的趨勢其實就是迴歸傳統敘事,迴歸戲劇審美,迴歸現實主義,雖然這是遲來的信號。

採寫/新京報記者 張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