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前做“三普”,如今又忘我投入“四普”,襄汾有個“蘭鐵人”
摸清文物家底,文明永續傳承。時下,山西省第四次全國文物普查(以下簡稱“四普”)進入實地調研階段,全省各市已相繼開展了普查工作,隊員們不捨晝夜,深入田野、鄉村,就是爲了釐清和保護好散落在我們身邊的不可移動文物。在臨汾市襄汾縣“四普”工作隊裡,有一名叫蘭會才的文博工作者,2008年曾參與過山西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工作,如今他的身影,又出現在“四普”的隊伍中,人送外號“蘭鐵人”!
從“文物活地圖”到“蘭鐵人”
1999年,蘭會才進入襄汾縣博物館工作。那時的他,對文物工作充滿好奇,從文物保護、研究,到考古發掘,他參與的項目很多很多。
“襄汾縣歷史悠久,資源豐富,全縣總面積1034平方千米,卻保留了1020處文物……”蘭會才告訴山西晚報記者,在他的成長歲月中,都與散落在身邊的不可移動文物爲伴,小時候住在古民居里,節日裡看着古戲臺上的戲曲表演,去寺廟祭拜,有時候在田野裡玩,都能撿到一塊陶片……對於他來說,這些組成了他認知世界裡的不可以移動文物體系,而工作後,這個體系則逐漸具體和科學化,只要有時間,他就會到各個文物點考察、研究,一來二去對全縣的文物情況瞭解得非常清楚,人送外號“文物活地圖”。
撥通蘭會才電話時,他正在通往村莊的路上,普查工作於他而言,就是每天需要定量或加量完成的工作。“襄汾縣是文物大縣,我們需要給自己定目標,確保能順利完成普查任務。”早上6點出門,晚上7點收工,這是普查工作的常態,要去到偏僻的山村,以及尋找“湮沒”的遺蹟,更是要“見山開路”,坐汽車、騎摩托,甚至步行,普查一整天下來,就和部隊“拉練”一樣,考驗心智更考驗體力。作爲襄汾縣“四普”隊隊長,蘭會才必定會親力親爲,跟着隊員們一起行進在普查的路上。“蘭鐵人”的名號,就是從那時來的。
2008年,山西省開展了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工作。相比前兩次普查工作,這是我國第一次採用科技手段,對不可移動文物進行全面普查的一項工作,普查程序複雜,數據記錄要精準,一切數據必須建立在實地考察的基礎上。當時,蘭會才和隊員們主要負責襄汾縣和永和縣的不可移動文物普查,他們有一天按照村民提供的線索去普查一座寺廟,剛進廟門,隊員們就開始按照工作流程進行測量、統計數據,非常投入地工作着。接近尾聲時,隊員們在一口鐵鐘上發現上面鐫刻着“石樓縣××廟”的字樣,詢問了山頂上僅存的一戶村民才得知,從地理位置上劃分,這裡確實屬於石樓縣。
一天的舟車勞頓,就這樣打了水漂,但蘭會才和隊員們沒有叫苦叫累,大家相視無語、憨憨一笑,“就當一起去參加實地培訓了,也算是爲文物保護工作出力了!”“三普”後期,爲了確保收錄信息的完整和科學,臨汾市文物局組織普查隊員們聚在一起整理數據,那時的蘭會才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有時候甚至都會通宵加班整理數據,連軸轉也成了家常便飯。也就是從那時起,從襄汾縣到臨汾市,再到整個山西文博圈,大家都知道襄汾有個拼命三郎,人送外號“蘭鐵人”。
十餘年,見證普查工作的銳意進取
從“三普”到“四普”,文物保護的征程在不斷進步。作爲親歷者和見證者,蘭會纔有一肚子的心裡話,他的故事,或許也是成百上千位文物普查工作人員的心聲。
“三普”工作,帶給蘭會才很大的觸動,他說:“每到一處文物點進行實地考察後,你就會發現一些特殊的文化內涵,比如建築風格的迥異、歷史遺存背後的故事、古人曾經的生活等等,會真心讓人感覺到歷史的魅力和傳承的力量。”蘭會才介紹,早在30萬至40萬年前,襄汾這片土地上就有先民們生活過的痕跡,直至今天,這片土地上的歷史傳承都是完整的,未曾有過斷代,這是非常令人感慨的,“這都是我們獨特的寶藏。尤其是丁村文化、陶寺遺址等等,都是中國早期文化的代表,不可替代。”言語中,蘭會才的語氣非常堅定,流露着對家鄉的熱愛,以及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自豪。
如今,隨着科技手段的不斷完善提高,“四普”也爲更多的文物工作者帶來了新的挑戰。“現在,設備更完善了。比如我們在普查中運用到了無人機,要繪製矢量圖,這樣能確保最後繪製成文物一張圖,更好地完善、分析文物的分佈情況,對後期保護形成一定的數據參考。”蘭會才介紹,“四普”相對“三普”來說,在細節把控上更爲完善,尤其是文物普查種類方面,也有提升,“三普”時普查1949年以前的文物,“四普”則是應普盡普,把近現代的文化遺產、甚至人文景觀也囊括其中。“我們普查的輻射範圍更大了一點,地質類的化石點也要納入普查範圍,把時間從舊石器時代提早到地質年代,時間範圍上更廣了。”
現階段,山西已入深秋,但對於普查工作者來說,只要任務沒結束,一年四季都需要奔赴一線,田間地頭、野外郊區,“上山入地”之間盡顯十八般武藝。“目前,我們首先要按照‘三普’名錄和資料,來複查前期登記在冊的不可移動文物。先順利完成複查任務,同時也會根據新的線索清單,去進行下一步的認定。”蘭會才說。
“四普”還在進行,襄汾縣的“蘭鐵人”,更多地代表了廣大奮戰在“四普”一線的文博工作者,正是因爲有了他們的付出,才能讓我們的文物家底豐富起來,也正是因爲有了他們對文化遺產保護的傳承,才能讓我們更多地瞭解家鄉故事。
來源:山西晚報全媒體記者 孫軼瓊